錢姨娘流產落胎的消息傳來時,云梔一點也不驚訝,只是覺得有些唏噓。 “聽府里的下人說,錢姨娘關進院子里禁閉沒幾天就瞧著不太正常,瘋瘋癲癲的,孩子沒了是早晚的事。” 云梔默默聽著,手上無意識的晃動茶杯,“錢姨娘瘋了?這是真事還是什么幌子?” “是真的。”水香湊到她耳邊篤定道,“好似是突然受了什么刺激,孩子都快臨盆了她卻突然瘋了,這孩子觀音娘娘來了恐怕也保不住。” “受了什么刺激?怎會突然如此。” “據說是家宴那夜錢姨娘被關禁閉后,老爺去過她房里,后來就再沒有人敢去探望了,她能見到的只有送吃食的下人。那下人是早上送吃食的時候發現錢姨娘流了一身的血,嚇得半條命都快沒了,連忙找了大夫來看,卻發現這孩子早便是——” 水香壓了壓聲音拍拍胸口緩下心悸的感覺,用氣聲補充:“是死胎。” 云梔微怔,雖早有所料,但真正聽到時還是不禁倒吸一口冷氣。 家宴那日讓錢姨娘得意洋洋的那碗補藥就讓他們察覺出不對勁了,她家宴時還如此不知收斂,反倒成了她的催命符。 只是父親…… 云梔抿了抿唇,腦海中想過許多,最終也只是沉沉嘆了口氣。 “那現在呢?現在她人如何?父親又將如何處理這事?” “錢姨娘她——”水香想著下人傳開的消息,覺得實在難以置信,“她失蹤了。” “嗯?”云梔有些茫然,就聽水香繼續道:“錢姨娘落胎之后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已經徹底的瘋了,府里只能將她鎖在屋子里,結果今天早上打開門的時候發現她人已經不在了,有的下人說她去尋死了,有的下人說她跑回了娘家。” “那父親呢?可有將人尋回來?”云梔再次迫不及待的問。 “…老爺近日就要啟程回北城,沒有過問錢姨娘的事,尋了一日見尋不到人,左右一個身體羸弱的女子也翻不出什么風浪來,索性隨她去了。而且老爺已與錢姨娘娘家說過此事,他們紛紛避之不及,應當也不會有所包庇。” 水香見云梔顯得心事重重的模樣,試探問道:“王妃是擔心錢姨娘在外亂嚼舌根敗壞老爺和大少爺的官聲?” 問完又自個回答:“王妃不必多慮,我聽知曉此事的下人說錢姨娘落胎那日就被灌了啞藥,而且她瘋癲之后折騰了這么多日身體早就是大限將至,也許撐不了幾日了。” 云梔啞然,她倒不是擔憂錢姨娘在外亂嚼舌根,只是聯想到了上輩子的她趾高氣揚的某些時候。 怎么說呢,咎由自取。 她擔心的只是父親。 站起身喚水香扯了披風來,“走,隨我去看看父親。” 馬車即將行駛到云府門口時,云梔聽到一陣低聲談話的熱鬧,好奇掀開車簾望去,就見云府門外馬車裝備整齊。 心中浮起某種猜測,馬車一停下云梔就迫不及待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