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八章 何其幸也【紅鸞番外】-《好事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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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并不算什么。
可她一點大小姐的自覺也沒有,也不調(diào)查那些平民的身份,便與這些人交朋友。
甚至,還認(rèn)了一個寡婦當(dāng)姐姐。
她不在侯府里舒舒服服的過冬,總喜歡往寡婦家里跑。
我的小姐,你知道你這一路上,會被多少雙眼睛盯著嗎?
我躲在巷子里,一手用力捂住男人的嘴,抬起另一只手,將匕首捅入男人的心臟。
我知道他想慘叫,可這都是沒用的,我不會讓他叫出來。
直到懷中的男人不再掙扎,沒了氣息,我才將他扔到邊上,用雪擦干凈我的匕首,還有手上的鮮血,再次跟上那個開開心心要去見所謂的姐姐的小姑娘。
這樣的事,我不知道做過多少次了。
她什么也不知道,總是那樣開開心心的到處跑。
笑得那么燦爛,不知憂慮二字怎么寫。
看到她的時候,我總覺得……
今年的春天,似乎來得比往年都要早。
……
轉(zhuǎn)眼又是一年。
我已經(jīng)習(xí)慣了保護小姐的任務(wù)。
習(xí)慣了她毫無戒心,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
我也覺得沒什么了,有我們在小姐身邊保護她,她的家人又愿意護著她,或許她能一輩子都這么的……
不識人心險惡。
習(xí)慣她這副模樣之后,我便以為會一直如此。
只是,我習(xí)慣看她,都快忘了我曾經(jīng)見過的人心,到底有多么骯臟丑陋了。
……
意外還是發(fā)生了。
我親眼看著那個乞丐倒在她腳邊,拙劣的演戲大喊大叫,可我卻無法上前帶走那個乞丐,更無法將拽著她手,將她拖到衙門的男人一刀捅死!
師父說過,我們是見不得光的存在。
除非小姐到了生死存亡之際,我們也不能出現(xiàn)在外人面前。
只是,我卻覺得,那天后,小姐就好像死掉了。
不,應(yīng)該說,她心里的某一處,已經(jīng)衰敗死亡了。
明明并非我身上發(fā)生的事,我卻覺得那么悲傷。
我還沒能整理好這悲傷的情緒,師父忽然交給了我一個極其重要的任務(wù),我只能暫時從小姐身邊離開,去執(zhí)行那項任務(wù)。
如師父所說,這項任務(wù)非常重要,也非常……
艱難。
我差點失敗了。
還好,我成功了。
可我要死了。
這么多年來,我遇到過無數(shù)生死危機,唯有這一次,讓我覺得,我真的要死了。
我數(shù)不清自己身上到底有多少道傷口,其中兩道是最致命的。
從這里,到師父那兒,求師父救我,似乎沒有時間了。
更重要的是,我沒有力氣了。
包扎了大半傷口,我捂著胸口的致命傷,跌跌撞撞逃離了滿是鮮血的藏身之處。
每走一步,我都覺得我的魂魄要飛出我的身體。
意識模糊不清,我頭一次如此恍惚。
還記得我曾帶著一個將死的孩子想要回去,可在半路時,她就死了。
死之前,她抓著我的袖子,說看到了她最想去的海邊。
那之后,我一直認(rèn)為,人在死前,會去到自己最想去的地方。
可我不知道,我想去哪里。
我沒有來處,也沒有去處。
就像一只無頭蒼蠅似的,跌跌撞撞的跑啊跑。
我也不知道,我到底要去哪里。
這一路,我都快忘了,我摔倒過多少次,又多少次爬起來。
讓我驚訝的是,我居然還活著,還能在摔倒后,又一次爬起來。
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支撐著我。
我連我想去的地方都不清楚,我到底在堅持什么呢?
與其死之前如此勞累,不如找個角落,安安靜靜的等死,那樣會更舒服一些。
我的大腦是這么想的,可我的身體卻還在奔跑。
但,我的力量是有限的。
都快死的人,能跑這么久,已經(jīng)是極限了。
“撲通!”
我摔在雪地里,頭暈眼花,不知身在何處。
“啊!”
這時,我聽見很近的地方,傳來了尖叫聲,歇息底里,仿佛看到了怪物一樣。
這個聲音……
我掙扎著,茫然地從雪地里抬起頭,被鮮血模糊的視線中,出現(xiàn)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是……小姐。
啊……
原來是這樣啊。
不明來處,不知去處的我,死前最想到達的地方,是這里啊。
是……小姐的身邊。
我想要……再看看她。
如同過去一年,我在黑暗中,偷偷看著在陽光下奔跑歡笑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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