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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小邪回頭看了看她，月光下，身邊這個白發女子依舊像十年前那般的美麗，那么的熟悉，連皺眉嘆息的模樣，都和自己記憶中一模一樣，云小邪不禁看的有點癡了。

    韓雪梅微微側目，道：“你瞧夠了么？”

    云小邪回過神來，咧嘴笑了笑。

    韓雪梅慢慢的道：“你這些年來一定很感激我吧？”

    云小邪詫異道：“什么？”

    韓雪梅道：“如果當年不我執意與你斷絕情愫，你也不會娶了李鐵蘭這位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兒。”

    云小邪一聽，心中苦笑，一時間不知該說什么。

    韓雪梅繼續道：“怎么，這都十年了，李鐵蘭為什么還沒有給你誕下一男半女？”

    云小邪抓了抓腦袋，道：“在這死澤之中，朱茍師兄也生死不明，咱們不能不要再討論這種事情。”

    韓雪梅道：“朱茍既然是被白虎巨妖帶走的，他應該是沒有什么危險，你大可放心，你我心結十年，也該到解開的時候了。”

    云小邪定下腳步，望著韓雪梅，道：“我們是該好好談談，你是我命中注定的劫，我也是你命中注定的劫，這一段孽緣是上天安排的，你我都避不過去。至于我和鐵蘭的婚事，這是我爹爹與她父皇幾十年前就定下來的，我以前根本不知道，對不起。”

    韓雪梅搖頭，道：“你沒有對不起我，當年我也不是因為這個執意與你斷絕的。”

    云小邪道：“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不想連累我。”

    韓雪梅默然，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今夜，李子葉之事讓她感觸極深。這十年來她的痛苦只有一個人能體會，如果說有第二個人，那便是體內素未謀面只聞其聲的七世姑娘。

    感情，不是說斷就能斷的，這些年來，她沒日沒夜都在思念著云小邪，這種相思之苦，幾乎讓她痛不欲生。

    尤其是，前陣子離開蜀山前，白白玉虹橋上李鐵蘭對她說，云小邪這十年來根本就不開心，時常在睡夢中呼喚著的名字，更讓她心痛。

    她望著云小邪，深深的望著。

    夜風悄悄拂過，撩動她的鬢發，看起來是那么的美麗，如出塵的仙子，不染一絲人世間的塵埃。

    許久之后，她才默默的道：“小……小邪。”

    陌生又熟悉的稱呼，讓云小邪與她的身子都微微顫抖了一下。

    她輕輕的咬著唇，似使盡了全身的力氣，道：“小邪，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

    云小邪的心跳猛然加速，他的很害怕韓雪梅問出自己心中這十年來自己無數次反問自己的問題。

    擔心害怕中，似乎還有無比的期待。

    他也不知道，如果韓雪梅真的當面問自己那個問題，自己該如何回答，因為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那個問題的答案。

    可是，韓雪梅終究是沒有問出“你還愛著我么”。

    而是輕輕的道：“你還記得二十二年前，在思過崖你我共度那一天么？”

    云小邪身子顫抖了一下，他當然記得，那一天，他三生七世都不會忘記了。

    大喜大落的一天，他第一次感覺到了心動，也第一次為情所傷，傷心欲死。

    那曾是一個幽靜的夜晚，韓雪梅躲避在他被窩下，兩人當時都是青澀少年，對感情懵懵懂懂，而那種心跳，卻是幸福難忘。

    云小邪默默點頭，道：“你怎么問起這個了。”

    韓雪梅的臉色微微顯得有些蒼白，道：“那天，我離開之后，二師姐是不是給你送了一封信？”

    云小邪身子再度顫抖，語氣明顯變冷，道：“你還記得那封信。”

    韓雪梅感覺到了云小邪氣息的變化，嘆息一聲，道：“那封信不是我寫的，當日我離開思過崖就被師父找去，當天晚上就連夜離開了蜀山，去了中原，那封信是我師父寫的。”

    “什么！”

    云小邪目光一瞪，失聲道：“你說什么？那封信是云水師伯……”

    韓雪梅點頭道：“我也是過了許多年才聽二師姐說起的，我還聽說……那天你看完信后……”

    說到這里，她的聲音明顯顫抖了起來，慢慢的道：“你曾跳崖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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