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此子文采斐然,自是當入文院,怎么能讓如此人才流落在外呢?”大夫子朱火喜有些不悅。 “春闈結束后,便讓他入文院吧,能讓文曲碑動,說明了此子與我文院極為有緣,未來此子若前往無字文曲碑前誦念文章,興許真可如那李幼安,蘇瞻仙一般,惹來文曲碑生異象,凝文膽,降浩然!” “那于文院而言,又是一場盛事。” 大夫子捋須道。 三夫子輕笑:“此子曾去往武廟,惹得武廟武魁石生起氣血狼煙,歷代武魁現身為其推演武經……” “那武魁狄藏可是直言安樂若是敢入文院,便直接翻臉呢,怕是很難讓此子加入我們文院了。” 大夫子捋須動作不由滯住。 許久,方是開口:“此子天生就是作學問的料,跑去武廟當武夫,有辱斯文。” “半山啊,你得將他掰回來。” 三夫子王半山卻是面帶微笑,望著夜色雨幕,淡淡開口。 “如今的文院,早不如武廟來的純粹,讓此子入文院勾心斗角么?況且此子與秦相有矛盾,文院怕是容不下他。” “老夫是掰不動吶。” …… …… 安樂完成最后一個字的書寫,長吁一口氣,眸光熠熠。 號舍內劍氣如秋光,肅殺涌動,隨著他文章書寫完畢,亦是緩緩的收斂,最后化作墨池,佩于腰際。 “這寫的爽,北伐檄文,那秦相看到怕是會十分震怒吧。” “不過,頂多不給我大題分數,我也本就不指望這題尚能得分。” 安樂灑脫一笑。 當日觀太廟老人流金歲月,大趙皇朝南遷時候那些武將們泣血嚎啕的畫面,文武百官跪別中土的傷感,讓他很是郁悶。 如今也終于算是發泄了一番。 安樂其實不是很理解如今當朝那些拒絕北伐,選擇講和的官員。 若是南遷初始,為了不勞民傷財,不傷及國本,不進行北伐奪回失地,恢復臉面,尚在理解范疇。 可五百年過去,大趙皇朝在滄浪江以南發展的極其富庶,兵強馬壯、武將氣血貫長虹、文人墨客夜夜笙歌,繁華到蝕骨銷魂的地步。 正是北伐的好時機,可卻依舊不愿北伐,不愿與元蒙帝國撕破臉,為了沉醉在臨安這繁華的溫柔鄉中。 興許除了不愿,還有不敢,怕遭遇失敗,如夢繁華破碎,導致戰火蔓延。 可是,大趙皇朝原本的根,在滄浪江以北,在中土啊! 搖了搖頭,安樂放下了筆,抬起頭看向了雨幕之外。 先前他正沉浸于書寫,隱約感覺有視線透過雨幕在窺探著他,就不知道是誰了,能夠隔過春闈的監測,想來絕對修為非等閑。 不過,未曾影響他春闈考試便不算什么大事。 結束了考題的作答,安樂不再思索,微微閉目,泥丸宮中劍爐鏗鏘,短短時間內,脫俗心神又有了些許的提升。 做題之時,心境的蛻變,加上劍瀑與心神的共鳴,所以才有了心神的提升。 安樂唇角掛起一抹笑,沒有再動題卷。 看了眼天色,隱約間快要天明。 也就是說,一日時間,他將三天所要做的考題俱是答完了。 剩余的時間,安樂很自信,不需要檢查,因為于他而言,題目都不難,不能確定分數的,唯有最后一道北伐大題。 可從一開始,安樂就未曾抱希望能夠在北伐大題上得分。 因此,安樂竟是在號舍內,認真的觀想起《劍瀑圖》,就這般修行了起來。 梢頭馀墨猶含潤,恰似梳風洗雨時。 暴雨漸歇,天色漸明,春光爛漫。 諸多舉人從春眠中醒來,就著雨水沖洗了把臉,吃過帶著的烤餅,點燃微亮燈火,開始繼續做題答卷。 他人春眠少年做題,他人做題少年修行。 …… …… 延續三日的春闈第一場終于結束,接下來還有第二場與第三場,皆是持續三日。 不過,舉子考生們俱是有一日修整時間,可一掃三日頹廢,亦可用功復習,查缺補漏。 春雨在第二日便停歇,今日暖陽高照,照得文院內諸多桃花與杏花俏著爭春。 安樂拿著考牌出了號舍,融入諸多舉人隊伍,這些考生們一個個雖然疲憊,但神情亢奮,彼此在交談著考題內容,分析彼此的切入點是否準確。 “諸位覺得那大題‘論北伐與否’正確切入點當是哪個方向?” “那還用說,自然是要以民生、民財、民意等諸多方面來闡述北伐的弊端,還要著重闡述元蒙皇帝的強大,避其鋒芒,維持如今的相安局勢才是破題真解。” “說了那么多,破題點難道不是因為此題為秦相所出嗎?秦相一向是主張維持相安局勢,不愿勞民傷財的北伐。” …… 考生舉子們尚未出文院,在青石路上行走便彼此爭論了起來。 安樂聆聽片刻,便沒了興趣。 走出不遠,有兩道人影佇立遠處,沐浴著暖陽,于草長鶯飛間見到安樂,興奮的招手。 正是劉越與那徐姓舉人。 “在下建康徐順,見過安大家。” 徐姓舉人此刻倒是謙遜許多,再無之前目中無人的架勢。 安樂淡淡看了他一眼,微微頷首表示打過招呼,隨后與面色有幾分黯然的劉越閑聊了起來。 徐順抿了抿嘴,安靜跟在二人后面,倒也沒多少怨言,安大家之名如雷灌耳,他先前無視對方,如今遭這般對待卻也無可厚非。 “安大家那關于北伐大題,是支持北伐還是不支持?”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