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悠揚的鐘聲逐漸的彌散開來,像是一頭即將面臨鯨落的深海巨鯨,朝著人世間發出的最后一聲悲鳴。 鐘響三十六,滿城盡懸劍! 錦官城中,小雨潤如酥,密密麻麻傾灑而下,沾染在一柄又一柄被莫名氣機牽引而懸掛起來的劍器之上,水流順著劍器劍尖匯聚滴淌,像是劍在流淚。 城中所有百姓,不管是走卒商販、文人墨客、歌姬娼妓,還是那些御劍而起的錦官城中修行者,望著這震驚整座城池的異象,俱是敬畏無比。 這等滿城盡懸劍的情況,錦官城從未出現過,哪怕是有史以來的典籍記載,俱數是沒有。 劍冢長鳴,城中劍盡懸,像是在目送著死去的劍器,進行著最后的別離。 劍池宮中到底發生了何事,敲打這口歲月悠悠劍鐘之人,又是誰呢? 許多人心頭好奇,對于能夠敲鐘三十六響的人物,起了極大的好奇心。 面對劍鐘,能夠敲出鐘響,代表著了與劍的緣,而敲響三十六……到底意味著什么? 哪怕是錦官城中生活的百姓與修行者,都難以想象這三十六響的背后,代表了什么意義。 就算是那位庇護劍池宮漫長歲月的老劍圣,也方不過敲鐘三十五響而已! 可敲出這般鐘波聲浪者,難不成有著成為新一代劍圣的潛質?! 劍池宮中。 一片安靜,所有人都是沉默的看向了劍池湖的方向,感受著那已經消弭,卻仿佛依舊在他們耳畔回蕩的鐘聲。 到底是什么樣的人,竟是能夠敲出這樣的鐘響? 劍池宮的弟子們,心頭俱是涌現出了無止境的好奇,因為此人創造的不僅僅是傳奇,更是打破了劍池宮前所未有的記錄。 敲鐘十八響,劍池宮便可為其鑄就一柄二品劍。 如今,此人直接敲鐘三十六,翻了一倍,如此人物……怕定是會成為劍池宮的座上賓! 甚至,可惹得鑄劍大師為其鑄就一柄一品劍吧! 劍池湖前。 微風徐徐,裹挾著冰冷的水汽。 安樂佇立在布滿裂紋的石臺之前,渾身大汗淋漓,汗水浸透了身上的白衣。 他大口大口的喘息,渾身上下每一寸血肉似乎都在顫動,如酥小雨落在他的身上,直接被滾燙氣血給蒸發成了蒙蒙熱氣。 安樂的心神與身體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疲憊,像是榨盡了所有氣力,耗光了全部心神。 比起他借助【豪氣引】,在臨安府天玄宮前揮劍而起劈去趙家天子一掌,碎去那遮蔽整座白玉廣場的元神大陣時候,還要累與疲憊。 哪怕安樂的修為因此而踏足了雙五境,可這份疲憊依舊難以抵抗的涌動而出。 當然,安樂并未有半點擔心,他知道這是通神劍體在與這口古老的劍鐘,埋葬了許許多多劍器的劍冢進行神韻交流之后所留下的情況。 敲鐘三十六,靠的不僅僅是緣。 更是通神劍體與死去的劍器彌留的劍魂進行神性交換的交流。 安樂一屁股坐在了石臺上,抬起手輕輕拍了下因為連續震蕩出鐘波,而變得無比滾燙的劍鐘。 內丹涌出一縷先天氣,眉心泥丸宮內,元神背后舉起點點霞光! 鍛體踏足五境,與先天之氣縈繞,煉神亦是踏足五境坐忘,背后生出坐忘霞光。 手掌碰觸著劍鐘,似乎可以感受到死去劍器們的劍魂已然全部回歸,聚在了這座劍鐘之內。 每一柄劍,都有著屬于自己的故事,都有著屬于自己的魂。 哪怕它們已經死去,可依舊留下了歲月的痕跡。 安樂起身,目光望著重新落在了石臺上的劍鐘,此時此刻,他仿佛與這座古鐘有了一種無形中的氣機聯系。 若是可以,他甚至能輕松的搬走這座劍鐘。 笑了笑,轉身走下了石臺。 渾身氣息一蒸,宛若霞蔚彌漫。 白衣變得干爽,青山墨池皆是落在了腰間,墨池經歷了這一次的劍鐘鐘波洗禮,劍身之上的雜質似乎都褪去了許多。 這柄因為汲取書墨之氣,而達到五品的劍器。在三十六響鐘波洗禮下,直接升了品秩。 從五品劍器,升到了四品劍器。 劍中的書墨之氣倒是未曾增長,畢竟,這些時日安樂未曾作畫與作詩,文墨舉措頗少,所以未曾熏陶與蘊養這柄劍。 可是,這一次劍器品秩的提升,卻并非是因為書墨之氣,乃是因為劍器本身發生的變化,在鐘波下洗滌了劍身中的雜質,沐浴著劍氣,衍生出劍器的魂。 這便是墨池榮升四品的關鍵。 青山得鐘波洗滌,倒是未曾出現品秩提升的情況。 但安樂可以感受到,自己與青山之間的聯系愈發的緊密,甚至,他隱約間,都看到山前的云霧被鐘波所蕩去,露出了一條云霧繚繞的山路。 他只要踏上這條路,便可登上青山,將古經完整的湊齊。 蒸干了汗水的安樂,發絲飛揚神清氣爽,在這一刻,宛若劍仙從劍鐘側畔走出。 所有人的目光俱是落在了這個創造了劍池宮奇跡的少年身上。 鐘響三十六,簡直不可思議! 蘇幕遮眸光熠熠,眼眸中俱是興奮,她現在無比相信趙黃庭所說的那句,安樂能夠給劍池宮帶來希望。 趙黃庭眼眸則滿是欣慰,唇角掛著一抹自得的笑意。 在他的側方,便是那赤膊著上身的萬截柳,萬截柳目光直視安樂,滿是興奮。 除此之外,青石板路上,原本在醞釀敲鐘情緒的劍池宮弟子們,一個個目光狂熱、興奮、敬畏。 鐘響三十六后,得見劍仙! 此時此刻的少年,便是他們心中的劍仙! 哪怕是被鐘波震的吐血的呂十三,亦是攥緊了拳頭,滿臉盡是激動,沒有半點的不滿和不服。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