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幽冷的夜色,昏黃的火光。府衙大堂內,濟南郡世家中人的面色陰晴不定,但是無人敢逃跑。現在跑出去,就算能成功,難道還跑得出歷城?就算能跑出歷城,難道還跑得出濟南郡? 這一次,他們算是徹底栽了,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等待著劉益守的發落。 正當大堂內的氣氛緊張而怪異到了極點時,于謹匆匆忙忙的走進大堂正門,然后走過來在劉益守耳邊嘀嘀咕咕了半天。 他身上已經換上了魏軍的黑色軍服,面色沉穩而自信,全身盔甲似乎并未沾血。悄悄匯報完后,于謹恭敬的對著劉益守拱手行禮,等待下一步的命令。 “將這位邢杲軍中的李將軍給放了,讓他回光州給邢杲報個平安。” 劉益守慢悠悠的說道。 “喏!” 于謹將李喆帶走,他匆匆而來,又匆匆而去。等于謹走之后,劉益守臉上的笑容更明晰了些,帶著些許戲謔,環視著大堂內眾人。 “諸位,我才走一天呢,你們就投靠了邢杲,這動作是不是也太快了點? 朝廷的律令,你們應該懂的吧? 勾結反賊可是重罪,要怎么處置你們,那可都不是我說了算呢! 嚴懲你們,說不定皇帝還會因為剿滅叛賊有功,給我升個官,搞個開府啊,儀同三司什么的,也挺有意思的不是么? 我這個人心腸軟,見不得人流血,你們真是叫我好生為難呀!” 劉益守的話語說得很慢,又很有韻味,不像是在威脅人,倒是像在描述一件跟自己沒關系的事情。 只是他說得漫不經心,下面聽的人卻已然肝膽俱裂! “都督,使不得啊!這一切都是誤會啊!” 大堂內幾個世家中人異口同聲喊道。 開玩笑,要是讓劉益守這么玩下去,非把他們玩死不可,而且是死透的那種。 利用游戲規則“合理合法”的處死他們,今后史書上只會寫上“益守平青徐,濟南世家多有從賊者,乃除之”,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這樣死得何其窩囊? 這些人其實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么,他們還是能推測出來,這一輪邢杲跟劉益守斗法,再次慘敗!現在劉益守的大軍已經重新掌控了歷城的局面,這一點絕對確認無疑。 此刻大堂內眾人心中都只有一個疑問:現在跪舔的話,還來得及么? “都督,您是了解我的,我膽小,哪里敢跟反賊邢杲私通啊。” 一個叫不出名字的世家中人說道。 “都督,您是了解我的,邢杲軍勢大,我們開城門也是逼不得已啊,但是跟他們私通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另一個叫不出名字的家伙說道。 劉益守面不改色的微微點頭,似乎上次收拾了一批世家中人,現在又換了一批人當家了,都沒跟自己混個臉熟。 “都督,您是了解我的,城里出了邢杲軍的內應,我們也攔不住啊。在下手無縛雞之力,又能做什么呢?” “都督,您是了解我的,……” 眼看大堂內鬧哄哄的一發不可收拾,劉益守拍了拍巴掌。頓時,還在吵鬧的眾人像是被扼住喉嚨的公雞一樣,噪音在一瞬間消失。 “可以了,本都督并非不講道理的人。來啊,這些酒菜別浪費了,都吃啊,吃完再說。” 劉益守溫和的說道,語氣里沒有一絲暴虐。 現在三更半夜的,這些世家中人設宴,不過是給邢杲軍的高層來客套一下的,真要喝酒吃肉,誰大半夜里還吃得下啊? 眾人不敢反抗劉益守的命令,那些美味佳肴,在口中如同嚼蠟。劉益守對大堂內嚇得瑟瑟發抖的下人說道:“給我身邊這位加張桌案,加一桌酒菜。” 他指了指穿著邢杲軍軍服的陽休之說道。 等酒菜上來了以后,陽休之小心翼翼的跪坐在軟墊上,看到堂下那些濟南郡世家中人的丑態,這才深深感悟什么叫做“一失足成千古恨”。 款待邢杲軍的高層,被劉益守逮個正著。連證據都不用找了,這些人本身,就是勾連邢杲的證據。如果不是跟邢杲有勾結,何以能出現在這里? 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這些人現在都知道自己命懸一線。 至于這一切是不是劉益守設下的局,陽休之不是當事人不好推測,不過看情況,似乎這種可能性很大。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