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事關重大,正好麾下主將和要員也都在睢陽城準備秋收的事情,劉益守便將他們全部召集起來,并讓宇文護當著眾人的面,將事情的原委和后續都說給在場所有人聽。 一大通“蕩氣回腸”的故事說完,這里無論是于謹、彭樂等大將,還是楊愔或者崔孝芬這樣的文人,全都驚得說不出話來。偌大的府衙,陷入令人尷尬的沉默之中。 元子攸啊,名義上的皇帝,說沒了就沒了。之前他們一路上都能順利的攻城略地,有個關鍵的因素就在于,劉益守被別人認為是元子攸的嫡系。 而元子攸又是爾朱榮扶持起來的傀儡,所以這樣劉益守就約等于是爾朱榮的親信! 很多人或許對劉益守的為人與能力并不熟悉,但是,他們對爾朱榮的能力與手腕,還是很熟悉的! 而現在,元子攸已經死了,不管爾朱榮會以一種怎樣的由頭公之于眾,反正一朝天子一朝臣,劉益守身上的官府身份,急劇減弱,快速滑向反賊這一檔。 “都說說看吧,今天暢所欲言,哪怕你們說要把新皇帝給宰了,我也不會多說什么,只當是沒聽見。” 劉益守掛著一絲笑容說道,看起來頗為無奈。 反正現在能站在大堂內說話的人,大家都是心照不宣準備造反改朝換代的,很多事情是看破不說破。 這些大逆不道的話,也沒什么人當回事,覺得劉益守不妥當的。 “其實吧,這里頭有個關鍵的問題,爾朱榮明明把元子攸軟禁起來就好了,他為什么要痛下殺手呢?” 于謹有些疑惑的問道,他對六鎮那邊的事情還是很熟悉的。宇文洛生,其實比賀拔岳成名更早些,現在又沒有核心部曲,在爾朱榮手下,只怕日子并不是那么好過的。 這和宇文泰不同,宇文泰在劉益守麾下,多少還是收羅了一些從前的舊部,現在混得還算得意。而邊鎮(包含六鎮)是一個復雜的團體,其中敵我界限并不是那樣分明,比劉益守這邊的情況復雜了不知道多少倍。 比如說六鎮起義的時候,邊鎮有些人跟著官軍混,有些人跟著義軍混,塞外的胡人部落,也是各有派系,彼此之間連橫合縱,背后插一刀也是常事。 漢人與鮮卑,朝廷與義軍,鎮將與囚徒,這些身份背景并不是區分敵我的關鍵。 爾朱榮殺宇文洛生的原因或許并不只是他察覺了元子攸的“衣帶詔”,他或許是被人“借刀”給宰了,那個人究竟是誰,只能說爾朱榮麾下的山頭,都有可能。 更關鍵的是,宇文洛生在六鎮一帶頗有威望,暗黑一點說,高歡做夢都想宇文洛生早點死,賀拔岳看到宇文洛生要死,如果無人指責他,那么他亦是不會施以援手,甚至樂見其成。 所以表面上看元子攸跟宇文洛生被殺這件事發生得挺突然,但實際上仔細琢磨,里頭可能還有些不為人知的隱秘。 “從前,元子攸就算對爾朱榮再不滿,他手里也沒有刀,不能把爾朱榮怎么樣。除非爾朱榮傻乎乎的一個人去皇宮把腦袋伸過去讓元子攸砍,否則對方絕無成功反殺的可能。所以哪怕爾朱榮知道元子攸對他很不滿,也會裝作不知道。 畢竟,元子攸耍不出什么手段來。” 陳元康慢悠悠的說完,用手里扇風的羽扇指了指劉益守說道:“可是劉都督橫空出世,乃是一把稀世寶劍。元子攸若是能得都督傾力支持,平定魏國也并非是說笑。 爾朱榮知道元子攸想招都督入洛陽,定然會痛下殺手。試想一下,如果要爾朱榮動手的話,是殺元子攸容易呢,還是殺劉都督容易呢? 那顯然是殺元子攸這個傀儡要容易太多。元子攸死了,劉都督哪怕要效忠,也沒有效忠的對象。爾朱榮此舉,起碼是解除了國內的隱患。 我敢斷言,這絕不是爾朱榮能想出來的主意。” 陳元康十分篤定的說道。 眾人本來都是很慌亂迷茫,一聽陳元康這番分析,稍稍安定下來,起碼這件事看起來不是“非此即彼”那樣單純,更不意味著爾朱榮會南下直接找劉益守算賬。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魏國,乃至天下的格局,都可能因為爾朱榮這一刀而改變,誰知道以后會發生什么呢? “呃,陳慶之跑哪里去了?” 每次開會都是當自己是透明人的彭樂,忽然問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當然,以他那有限的智慧,也問不出什么高深的問題來,更是沒法給什么建設性的意見。 只是這次,當彭樂問出這個問題后,在場所有人都陷入一種莫名其妙的茫然之中。 大家都被元子攸被殺,爾朱榮任性屠龍而驚駭莫名,卻忽略了一個關鍵問題。 特么的,好像還沒聽到白袍軍到底怎么樣了呢,只知道元顥帶著幾百騎兵從伊闕關跑路了,可后面發生了什么,沒人去提啊! “陽休之,陳慶之現在怎么樣了?” 劉益守沉聲問道。如果這個問題答不出,陽休之估計得去給楊愔打雜了。 “回都督,陳慶之所率白袍軍,沒有入洛陽,他們直接從河陽關南下到偃師城,隨后從西面攻破虎牢關!然后沿著黃河一路向西……上次斥候回來的時候,已經到了汴口,可是汴口那邊的所有船只都被爾朱榮調走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