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陳元康頓了頓,臉上露出神秘微笑道:“這個壇子才裝了一半不到,魚太少了。到時候,我家主公會把這十個壇子全部裝滿。 此乃十全十美,朱宰輔以為如何?” 陳元康的話說完,朱異的呼吸都沉重了幾分。這個劉益守,太踏馬的會來事了!十壇子黃金,這誰頂得住啊! “劉都督看中了哪里呢?恕在下直言,如蜀地,荊襄這樣的地方,提都不必提了,這些魚鲊在下可以全數退回。” 朱異先給陳元康打了個預防針,言外之意就是,只要不是荊襄跟蜀地,那其他地方問題不大。就算是去江州,也可以安排。 “我家主公怎么會讓朱宰輔為難呢。我們只要壽陽一地,其他的也不必朱宰輔勞心勞力。” 陳元康繼續雙手攏袖深深一拜。 “壽陽啊……” 朱異一時間有些猶豫。 壽陽重要不,很重要。但是丟給劉益守這樣的人,實際上也就那么回事。 這件事不好處理的原因就是,梁國本身就是處于一種“方鎮割據”的狀態。而壽陽,那是夏侯夔的兄長夏侯亶當年奪回來的。 他們家后面也就在壽陽扎根,形同一方諸侯。劉益守要在壽陽安家,這簡直就是要掏夏侯家的老巢,這樣勢必會造成梁國朝局動蕩。 所以說,哪怕在建康的長江對面給劉益守劃一塊地盤都好說,就是像壽陽這樣的“有主之地”,不太好處理。 當然,說只是這樣說,對于朱異來說,他關注的是做這些對自己有沒有好處。老巢被占,那是夏侯家跟劉益守之間的恩怨,和自己這個無情的鴿子又有什么關系呢? “其實呢,壽陽也不是不行。只是夏侯氏在梁國樹大根深……” 一時間,朱異臉上露出為難之色。 陳元康微微一笑道:“魏國當年有一名將叫楊大眼,他的前妻生了三子,后去世。楊大眼又娶魏國宗室女元氏后去世,元氏有孕,對三個繼子指著小腹說我兒當繼位。 之后三子與元氏爭斗,禍起蕭墻。最后三人企圖將荊襄之地獻與梁國,后并未得手,只能帶著親信逃入梁國。這三人……現在應該還在梁國吧?” 陳元康表明上說的是和劉益守無關緊要的事情,但朱異是何等人也,跟隨蕭衍也有十多年,處理了無數中樞政務和雜務。乃是個不折不扣的老硬幣! 他一聽就知道,陳元康這是在暗示,夏侯家經營壽陽多年,一旦禍起蕭墻的話,指不定會有人將壽陽之地獻與敵國。 現在魏國是魚腩,難道將來就一定是魚腩?就一定會任人宰割? 這點朱異并不敢打包票,但是他也覺得,陳元康這條思路,大概是可以打動蕭衍的。 夏侯家在壽陽勢大,聽說還豢養了一兩萬的精銳私軍,不在梁軍編制內,他們真就值得托付?真的就不需要監視了? 劉益守前來梁國投靠,能夠依靠的只有蕭衍或者說是梁國中樞朝廷。有他在壽陽,去跟夏侯家斗一斗,互相牽制一下,是不是比夏侯家獨占壽陽,要來得更安全些呢? 這樣是不是就可以把兩方都控制住了呢? 朱異在心里閃過一系列的問題,不由得對劉益守這個人暗暗警惕起來。 這個人的要求,為什么總是沒法拒絕呢? 朱異自己就很懂那些朝臣們的“人情往來”,知道哪些錢可以收,哪些錢不能收。可是劉益守不在建康,居然也能如此“精準”的切入。不得不說,這個人確實是靠著自身的本事在魏國動蕩局勢下闖蕩的。 “話雖如此,可……夏侯氏深受天子信重,在下實在是不好開口啊。” 朱異并不想這么快就松口。 “聽說,夏侯洪跟蕭正德等人,被人并稱為建康四害,可有此事呢?聽說梁國天子對此頗為惱火,只是礙于宗室情面,不愿深究。 那些苦主里面,也不乏地方官員。日復一日的訴苦哀求,天子哪怕想回護蕭正德,恐怕也不得不做些事情來平息民憤。 這夏侯洪,以在下看來,已經是插標賣首。夏侯氏是不是真的這么那么寵信,在下尚有疑慮,恐怕并不是如朱宰輔這么自信呢。” 陳元康這番話,連消帶打,說得朱異毫無脾氣。沒錯,蕭衍對于蕭正德一黨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他不會處理蕭正德,所以應該打在蕭正德身上的板子,只怕會轉移到夏侯洪等人身上。 甚至能把他們直接打死! 一個連梁國都才剛來的外人,居然能如此精準的摸到蕭衍的脈搏,不得不說,劉益守也好,還是他身邊的謀士也罷,確實是厲害角色! 不要以為夏侯洪只是夏侯家的一個紈绔,他會讓蕭衍時刻記得,夏侯家已經在邊鎮勢大,連其子弟在建康作奸犯科,都無法被懲治。 無論造成這些的具體原因是什么,你覺得蕭衍會作何感想?老子吃齋念佛玩圣王人設,就是讓你們這些紈绔子弟在朕眼皮底下橫行霸道的么? 可以說一旦夏侯洪身上被打板子了,夏侯家挨打絕對是必然。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