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楊忠不相信劉益守看不出來。 其實從盱眙這邊水路繞路并不是不行,也耽誤不了多少時間。可是作為男人,有時候臉面甚至比生命還重要。這次要是丟人了,那去了建康給蕭衍拜壽,天知道還有多少羞辱等著你? 甚至這次的妥協,會造成連鎖反應,讓那些以前在劉益守這邊吃過虧的世家豪強聯合起來搞事情。這幫人色厲而膽薄,見小利而忘命,指不定你退一步,對方真就會想往前進十步呢! “魚弘魚肉鄉里,刮地三尺,他庫房里有多少民脂民膏,就有多少被剝削壓迫的人泣血啼哭。 我想,盱眙周邊,恨他的人,應該是數都數不過來吧?” 劉益守抱起雙臂,環顧眾人問道:“你們覺得呢?” 答案是顯而易見的,魚弘這種窮奢極欲,甚至都不為身后事打算的人,只覺得人生苦短要及時行樂。他的衣食住行,都是按最高標準來的。 蕭氏皇族有的享受他也要有,連蕭氏都享受不到的,他更是孜孜以求!“魚弘四盡”,遠近聞名,連楊忠這種在陳慶之身邊混過的人都聽說過。 “你們瞧瞧,魚弘說的那四盡,是人話么?” 劉益守嘖嘖感慨問道。 “古之先賢就有苛政猛于虎之言,屬下在北方也算是見過不少貪贓如狼,棺材里伸手死要錢之輩。可是如魚弘這樣走到哪里就把哪里搜刮一空的人,還真是沒見過。” 陽休之附和劉益守說了一句。 “盱眙城有城墻,可是四周的田莊、山墅,并沒有。對付魚弘,不需要攻打盱眙城,那樣的話,蕭衍面子上難受,咱們也說不過去。” 梁國境內逃離田莊的流民不計其數,歷史上陳霸先、王琳、王僧辯之輩之所以那么容易就能發家,跟梁國募兵容易,流民眾多關系甚大。 既然逃民多,占山為王的匪盜當然是不少。私軍部曲與這些流民隊伍發生沖突,簡直司空見慣,這樣的消息,每年都有一大堆在朱異的案頭。 只要不攻打盱眙城,劉益守在城外隨便怎么鬧騰都沒人管。真要深究,一切都是“盜匪作亂”,跟蕭衍的女婿,鎮守壽陽的劉都督有什么關系呢? 然而要是攻打盱眙城,整件事的性質就變了! “這盱眙周邊啊,想魚弘死的人,我估計咱們數都數不過來。魚弘的田莊,山墅,也一定是盱眙周邊規模最大,最宏偉的,里面金銀財帛也是最多的。 既然盱眙人苦魚弘久已,那咱們不妨將魚弘田莊和山墅里的仆從、佃戶們都解放出來,打開府庫,給他們分發武器糧食。 讓這把火燒起來,不就好看了么?” 劉益守臉上帶著冷酷的笑容,有一種別樣的魅力。叛逆而不羈,又是那樣瀟灑! “可是主公,魚弘麾下精兵不少,這些仆從佃戶,又怎么是那些精兵的對手?” 楊忠苦笑說道,感覺劉益守實在是太過于異想天開了。 “不不不,你完全搞錯了,搞錯了。” 劉益守搖了搖頭,用手指點了點楊忠寬厚的肩膀說道:“不知道哪里來的匪盜,襲擊了魚弘的田莊,然后魚弘平日里搜刮鄉里,弄得天怒人怨。他田莊里的所有佃戶都盼著他快點死,于是從賊四處劫掠。 這一切的一切,跟我們有什么關系呢? 魚弘死于民亂,是他罪有應得,魚弘鎮壓民亂,也不過是他平日惡貫滿盈才有此一劫,實乃咎由自取。弄得如此灰頭土臉的,這太守也當不下去了吧? 魚弘是輸是贏,都是他自己的事情啊。我們只是經過盱眙的無辜路人,前去建康給蕭衍拜壽的,目睹了整件事的經過而已。 乃是跟著鄉民一起看熱鬧,稍微往前走了一步而已。 不管是魚弘也好,亂民也罷,我們都不認識啊!” 劉益守面露無辜,攤開雙手總結道:“真是聞者傷心,見者流淚,魚太守太慘了。” 7017k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