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北風亂,夜未央-《都督請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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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劉益守聽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么,但是似乎跟剛剛去世的陳慶之有關。
“陳昕將軍就在樓船上,劉都督到時候一問便知,老馬我也不是很了解。”
南朝一直保留著東吳以來的“世兵制”。一幫世兵跟了爺爺跟爹爹,跟了爹爹跟兒子,外人水潑不進,小團體里很有凝聚力和戰斗力。內部軍法比較類似于的族規,很多世兵干脆就是大家族的旁支、入贅、賜姓等等。
很顯然,白袍軍的殘部也變成了陳慶之的世兵,不過是蕭衍出錢養著在。因為蕭衍相信陳慶之絕對忠心,要是換個人帶領這些精通殺人術的白袍軍,蕭衍也不能放心將這些人安置在建康禁軍里面。
陳慶之咽氣后,馬佛念等人干脆就跟了陳昕。不過話說回來,陳慶之壓得住馬佛念這些驕兵悍將。陳昕要是壓不住,保不齊手下也會改換門庭的。
良禽擇木而棲的道理,懂的都懂。
上了樓船進入船艙,劉益守原本猜測可能會有刀斧手伺候,沒想到人高馬大的陳昕一見到自己,就沖過來拉著自己的袖子嚎啕大哭!
“劉都督!劉都督啊!”
陳昕一邊哭一邊喊,白袍軍舊部的幾位將領都在船艙內一臉黯然,話都不說一句。
“在下剛剛見過天子,天子讓我去荊襄接蕭歡與蕭詧二位皇孫回建康再來立新太子。沒想到還沒出建康,就有禁軍大肆搜捕在下。
天子遇刺一事,在下也是后面才聽羊侃將軍當面告知才知道。”
聽劉益守這么說,陳昕也是大大松了口氣。他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從懷里掏出一封信,對劉益守深深一拜道:“家父得知天子遇刺,怒急攻心,撒手人寰。
臨別前,命我代為寫下絕筆,并拿家中信物聯絡禁軍之中的白袍舊部,將其召集起來于京口屯扎。家父料定都督必走京口,讓我等跟隨都督,勤王討逆,撥亂反正!”
“我等愿意追隨都督,勤王討逆,撥亂反正!”
船艙里眾將一起單膝跪下雙手抱拳行禮說道。
見到這一幕,劉益守和源士康二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要說什么才好!
壽陽城內一大幫子反賊,天天都在暗地里商量著怎么攻打建康,怎么逼迫蕭衍出家。結果現在自己反而成了忠臣孝子,人世間很多事情就是如此荒謬。
見劉益守有點懵逼,陳昕連忙解釋道:“天子對諸位皇子蠢蠢欲動亦是有所察覺,對家父言明了換太子一事,并將私人印信交給家父,以備不測。只是沒想到……蕭綱怎么就敢呢!”
陳昕氣得直跺腳。
劉益守明白了,交出私人印信,是蕭衍希望陳慶之在太子控制了臺城的時候,方便以皇帝的名義去調兵!此乃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蕭衍現在誰都信不過了,因為哪個將領都可能投靠自己的兒子,比如說蘭欽在蕭衍死后就立刻投靠了蕭綱!或者早就是蕭綱的人也未可知。
蕭衍寧可相信劉益守這種喜歡折騰的家伙,也不肯相信那些會被自己幾個兒子“招安”的大將。
只不過蕭衍沒想到會有人簡單粗暴的直接“物理上”解決皇帝!亂拳打死老師傅,大概就是他這種情況吧,只不過蕭衍是被打死的老師傅。
“見到都督之前,在下還很擔心都督會不會忘記天子的囑托。沒想到都督是如此信義之人,我等肝腦涂地都無以報都督大恩。”
陳昕等人心悅誠服的說道。
“那現在,你們是想?”劉益守心中忐忑,不知道陳昕一行人到底想做什么。
“去當涂,然后渡江去巢湖,說服韋氏勤王討逆!有都督出馬,再加上合肥的精兵,大事不遠!”
陳昕滿臉堅定的說道。
你踏馬真看得起我啊!
劉益守環顧四周,發現眾人都是一臉期盼,頓時心中明了。白袍軍里的那幫人,就陳慶之一個大腦,所以老陳可以降服得了這幫丘八,并讓他們俯首聽命。
如今看來,這些人智商似乎依舊沒上線。
“韋粲乃是韋氏的領軍人物,他早已入東宮,成為蕭綱的鐵桿心腹。如今韋氏在合肥,能被在下說服,除非日月顛倒,人死復生。”
劉益守搖了搖頭,陳昕武力如何不好說,能參與北伐并且有陣斬,多半還是一號人物。只可惜政治頭腦遠不如陳慶之。
陳慶之跟蕭衍下了幾十年的棋又是對方最心腹將領,這豈是沒點政治智慧就能辦到的事情?
“不能走當涂,否則過合肥必為韋氏所擒。或者一番苦戰得脫,死傷慘重十分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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