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高歡微微錯愣,完全沒料到居然是這個答案。其實他倒是有想過梁國在洛陽有伏兵,所以河內這邊其實也是一直在準備。派出去的莫多婁貸文等人,實際上也跟賀拔岳派出李弼等人一樣,屬于探路和搶地盤的。 “誰的兵馬?” “看旗幟,是韋孝寬的。” 莫多婁敬顯老老實實的答道。 “這樣啊。” 高歡微微點頭,不置可否。 正在這時,一個斥候渾身是血的被人扶進來,從懷里掏出一封被鮮血染紅了一部分的書信,氣若游絲的說道:“高王,河陽關被襲,關中的兵馬,誰指揮的不知道。” 說完便暈了過去。 高歡拆開信,乃是韓軌的絕筆,說是與河陽關共存亡。看到這里,高歡便想起當年他與韓軌交好,一邊兄弟相稱,一邊跟韓軌妹妹韓娘子絞盡腦汁的瞅機會亂搞,那真是一段激情而無憂的歲月。 那時候日子樂呵呵的,不去想以后會怎么樣。結果高歡找韓家提親的時候,被丈母娘嫌棄,不久韓娘子就另嫁他人了。 “點兵,準備出征!” 高歡緊緊握拳說道。 于情于理,韓軌都不能不救。至于莫多婁貸文,反正走河陽關必過北中城,到時候順便搭救就完事了。 “莫多婁敬顯!” 高歡忽然大吼一聲。 “末將在!” “為行軍向導,帶路!” “喏!” 莫多婁敬顯激動的拱手行禮,心中稍稍松了口氣,總算是不辱使命,把救兵搬來了。 很快,高歡便召集眾將點兵,留一千兵馬鎮守野王城,其余兩萬人,一齊出發,準備解決洛陽方向的所有敵軍。 高歡這邊的援兵還沒到,賀拔岳帶著援兵卻到了。 賀拔岳面色黑如鍋底的來到河陽關以南的口岸,看著河橋上廝殺的士卒,脖子上的青筋一陣陣的抖動。 “攻了一夜,還沒攻過浮橋?” 賀拔岳不滿的問道。 身材高大的李弼,如今身軀似乎都矮了幾分,有些心虛不敢直面賀拔岳。他其實也可以親臨一線,然而,李弼雖然不怕死,卻不想死得太窩囊。 要是戰陣之上力竭而亡,那可以理解。然而河橋上施展不開不說,還很容易被擠下黃河!李弼可不想沒建立什么功勞,反而被擠下黃河成為一個大笑話! “昨夜不可見物,河橋狹窄不方便過河……” 李弼還想再說,卻見賀拔岳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多話。 “來人,架設浮橋。” 賀拔岳冷冷下令道。 “主公,如今黃河漲水,此時架設浮橋豈不……” 李弼感覺賀拔岳簡直瘋了,這種狀況玩浮橋,多少要折損些人馬的。而且只能步卒過河了。 “對,準備船只,同時渡河。” 賀拔岳又補充了一句,李弼不說話了,多說多錯。 “主公,在下愿為先鋒!” 蔡佑著急了一晚上,如今向賀拔岳表功。 “嗯,你帶一隊兵馬坐船渡河,順便架設浮橋。” 賀拔岳沉聲說道,雙眼死死的盯著河陽關,緊緊捏著指尖,都捏得發白了。 現在的情況,就好像有個小賊踩點了一家人,什么都準備好了,都已經潛入進屋子里了,就是打不開保險箱! 這種感覺很不好! 蔡佑領命而去,河陽關南岸本身就是渡口,船只不少。蔡佑找來兩百士卒,輕裝上陣,分兵坐十艘船渡河到北岸。 韋孝寬的兵馬在圍攻北中城,尚且沒注意到渡河的情況,沒有支援蔡佑。韓軌死守北邊浮橋,暫時顧不上岸邊的情況。蔡佑就這樣帶著兩百人旁若無人的來到北岸,將浮橋的繩子拉好,打上木樁。 賀拔岳麾下的精兵也開始砍樹搭建木筏,用木筏拼浮橋,再用繩子固定。 高歡的援兵隨時會來,北中城與河陽關也隨時會失守,賀拔岳的精兵隨時都能全軍渡河。如今這場戰斗的勝負關鍵,就在于高歡帶著大軍趕路的速度。 高歡來得及時,北中城與河陽關的圍困自然可以解除。高歡要是來得不及時,那就是……很難說會發生什么對他不利的事情了。 野王城到北中城的距離很近,幾個時辰后,當高歡帶著大軍來到北中城外的時候,韋孝寬已經帶兵溜號了,留下了一地尸體。 …… “殺!”“殺!”“殺!” 韋孝寬親臨一線,從河陽關北面的浮橋殺向城關。 這一刀又穩又狠。 河陽關守軍本來就不多,都跑到南面去抵抗李弼的兵馬了,在北面本來就沒多少人。察覺到高歡的援兵已經來了,韋孝寬便有兩個選擇。 割肉清倉的選項就是退回軹關。軹關亦是天險,最窄的地方僅有兩仗寬,幾百人就能把口子堵幾天。高歡現在是絕對沒有精力去跟他在軹關一線糾纏的。 然而一來賀拔岳軍令沒來,撤退軹關等于是臨陣脫逃。 所以還有個膽大包天的賭局可以孤注一擲! 那便是南下強攻河陽關! 韋孝寬知道,李弼強攻了一夜的河陽關不破,因為守軍抵抗強烈。但是如果城關被兩面夾擊,守軍會很快就絕望的。 果不其然,他帶兵強攻后,便發現城關北面的浮橋都無人看守,自己這邊的敢死隊輕輕松松就攻到了城關下! “高歡的兵馬就在我們身后,若是不能攻下河陽關,我等都要死無葬身之地!” 韋孝寬對著正在攻城的士卒們大喊了一聲。 人在絕境下,爆發出來的潛力是無窮的。韓軌的兵馬雖然也是悍不畏死,但畢竟已經辛苦了一夜,也折騰了一夜。 北面城墻突然被人強攻,猝不及防之下,只能放棄南面浮橋,撤回關城內。 能堵住敵軍的唯有浮橋而已,一旦兩面城墻都被包夾,所需要的防守兵力那便是成倍增加!這時候,在賀拔岳的催促下,李弼也終于親率大軍攻城,并第一個攻上城樓! 終于,登上城墻的李弼,一刀砍死疲憊不堪,正在督戰的韓軌,將其頭顱斬下。 “你們主將已死,還不快快投降!” 李弼舉起韓軌的頭顱,對著城墻上還在抵抗的士卒大喊道。 “殺!”“殺!”“殺!” 登上城墻的關中兵馬都是開始齊聲高喊,一時間氣勢如虹! 很快便有河陽關守軍放下兵器,投降的氣息像是會傳染的瘟疫一般。一炷香功夫后,河陽關南面城門被打開。 北中城的城樓上,高歡看到“韓”字大旗被降下來,升上了關中那邊魏軍的旗幟,一時間忍不住唏噓感慨。 終究還是晚了一步,若是知道關中的兵馬要來,他就不會讓莫多婁貸文等人帶著前鋒軍行軍探路了。 “此番受挫,本王的過錯啊。” 高歡對著麾下眾將感慨說道。 “高王,如今賀拔岳的兵馬立足未穩,急攻河陽關,或有大作為啊。末將愿意為先鋒攻關!” 莫多婁貸文拱手說道。 現在的軍情已經明白了,賀拔岳帶兵突襲洛陽,并且已經攻克洛陽。 虎牢關、滎陽、白馬渡還在梁軍手里。 北中城沒有失守,被莫多婁貸文搶占了,算是攻洛陽的橋頭堡。 “你辛苦了一夜,就是自己不累,麾下軍士也是人困馬乏。我讓張保洛攻河陽關吧。” 高歡拍了拍莫多婁貸文的肩膀說道。 對于這位投靠自己并沒有幾年的大將,高歡還是很滿意的。為了能在團隊里面站穩腳跟,莫多婁貸文每戰必先,說是出生入死也不夸張。 不能用得太狠了,要不然麾下其他將領會有想法的。 “等等!”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