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轟隆!” 外面雷聲陣陣,傾盆暴雨,豆大的雨滴打在地上,發(fā)出滴滴答答的聲音,形成了一道令人心煩意亂的交響樂。 深秋暴雨的天氣雖然少見,卻也不是完全沒出現(xiàn)過。 此刻南康郡府衙的書房里還點著燈,劉益守伏桉查看一張自己畫的草圖。那是一張關于未來天下統(tǒng)一后,國家政治經(jīng)濟分布的構想圖。 在他的構想中,現(xiàn)有的郡縣制度,各國叫法都不同,非常混亂,必須將其統(tǒng)一改名,全部糾正,并且改州郡縣三級制度為州縣兩級制度,還要將目前的大州劃分為小州。 簡單來說,就是將地方權力碎片化,防止地方長官尾大不掉。 在州這一級之上,設一個新的監(jiān)察單位“道”,道不是行政機關,而是負責統(tǒng)籌分配治下各州縣的進項,確認上繳中央賦稅的額度,哪些東西本地使用,哪些東西要運輸?shù)蕉汲牵⑶矣斜O(jiān)察治下官員的職責。 “道”與現(xiàn)有的“總督府”制度并行重疊,一個總攬地方軍務,一個則是協(xié)調各州政務,彼此互相制約。 除此以外,在劉益守的設想中,未來國家一定要采取經(jīng)濟中心區(qū)域化,軍事中心邊塞化,政治中心一體化的方式。在全國設置“五京”,“四塞”,“一都”,盡量將經(jīng)濟中心與軍事中心錯開布置。 其中,以廣州、揚州、益州、長安、鄴城為五京,皆為陪都,具有高于一般州縣的行政功能,負責提供大部分的國家用度,并囤積周邊州縣送來的物資,督辦轉運等等。 待天下統(tǒng)一后,還要先收拾草原民族,然后重新占據(jù)東北,開發(fā)東北,修大運河連通南北。 這些事情,有些劉益守可以做,有些他做不完,只能留給下一代的人去做。 “果然,還是當昏君和暴君最爽啊。” 劉益守伸了個懶腰,站起身來回踱步。只要是人,就會好逸惡勞,此乃天性。 皇帝的責任太重,并不是每個人的肩膀都能抗得起。既然扛不起,人生又那么短,顯然及時行樂才是主流,多少人會去在意天下人過得如何呢? 其實劉益守的內心是很孤獨的,很多事情明明就在嘴邊,說出來卻會變成諸如“當然會這樣啊,有什么問題嗎?”之類的廢話。 他只能忍著。 劉益守前世的歷史上,唐朝雖然很有些地方被人詬病,但確實開創(chuàng)了“四海歸一”的大場面。如今這個大場面,劉益守的下屬們都預料不到,也不敢去想。 數(shù)百年的割據(jù)與戰(zhàn)亂,讓他們失去了高瞻遠矚的視野。這是時代的局限性,而不是他們太笨。 越是靠近天下統(tǒng)一,劉益守就越是感覺到那股孤獨的窒息感。 從前是要生存,生怕哪一天就會掉腦袋,想的都是如何打敗敵人,如何攝取權力,如何穩(wěn)固地位。在這個過程中,或許人與人的想法大不相同,但大體上的作為都是差不多的。 劉益守也不覺得他跟歷史上那些權臣有什么本質區(qū)別,或許僅僅只是吃相好看點罷了。 然而上位到了一定程度,將要改朝換代的時候,從前所追求的東西,反過來便會成為桎梏。從前那些津津樂道的東西,就更是不值一提了。 于是他的人生需要更多更重的事情來為自己正名。如果掌控了這個天下,卻不能為天下人做點什么事情,那要這權力何用呢? 劉益守的影子隨著油燈的搖曳而扭動,很久之后,才傳來一聲嘆息。 “寄蜉蝣于天地,渺滄海之一粟。哀吾生之須臾,羨長江之無窮。人的一生太短暫了。” 正當他悠然嘆息之時,一身蓑衣上全是雨水的源士康推門而入道:“主公,李弼帶兵攻克南鄭,蕭圓照戰(zhàn)死!楊將軍寫信來詢問是否進擊。” 封有火漆的竹筒遞過來,傳令兵還在門外,劉益守毫不猶豫的擺了擺手道:“讓他把信帶回去,告訴楊忠,可以自行處斷。” “喏!” 源士康又把竹筒收了回去,轉身就走了。 等他走后,王偉也來到府衙書房,有些擔憂的詢問道:“主公,南鄭失守,我們不進擊漢中么?” 他問了一個很關鍵的問題。誰占據(jù)了漢中的糧草,誰就會獲得近乎于“用不完”的補給。現(xiàn)在魏軍占據(jù)了主動,要是再不動手的話,后面會如何就不好說了。 “臨行前,我已經(jīng)跟楊忠說過,可以自行處斷。可如今他又寫了一封信回來詢問要如何,你覺得是因為什么呢?” 劉益守微笑問道。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