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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中的，是她無論何時都能堅持原則的本我，是敢于挑戰(zhàn)階級的態(tài)度……階級，在日本社會早已根蒂固了，并且有些病態(tài)，但結(jié)城她卻十分健康。若是我畢業(yè)了，她也許能成為我的繼承者管理仁德，學(xué)校需要這樣的人，社會也需要，所以我愿意稍微幫她一下?！?

    “但我也很清楚，如果過分讓她覺得虧欠，只會限制她，所以寧愿讓她獨自背負自己母親的生命之重，我也不希望抹殺她的性格……呵，我就是如此自私且冷血?！?

    初鹿野自嘲一笑，說出了自己的心里話。

    這些話她還是第一次跟別人分享。

    “君子論跡不論心，你確實幫過她，這就夠了?！泵魅沾ɡ^續(xù)說：“現(xiàn)在該輪到我了……你讀不到我的內(nèi)心想法對么？”

    他此刻沒有佩戴與神為敵的稱號。

    “……”

    “是的，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但初鹿野依舊什么也沒聽到。

    “所以你也根本猜不到我會怎么幫她?！泵魅沾ㄊ諗苛诵σ猓届o地說道：“跟你想的直接給錢或者是免除醫(yī)藥費相比可困難得多……所以我需要你的幫助，如果成功了，結(jié)城愛能夠擺脫貧窮與疾病，變得更好。她還是那個敢于對權(quán)貴說不的女孩?！?

    “怎么幫？”初鹿野問道。

    聽起來很誘人。

    她也不希望結(jié)城愛因為母親的死而一蹶不振，這會讓她看好的苗子早夭。

    “我要親自給結(jié)城愛的母親動手術(shù)?！?

    “不行，會死人?！背趼挂鞍櫭?，嚴詞拒絕。

    “不會，最差的情況是無事發(fā)生，然后依照計劃，由專業(yè)醫(yī)生來做換肺手術(shù)?！泵魅沾ǖ恼Z氣里多了絲悲哀：“可是如果真到了最壞的地步，結(jié)城阿姨她只能靠換肺來續(xù)命寥寥無幾的時光的話，我只能說結(jié)城她……命該如此?！?

    但緊接著，明日川轉(zhuǎn)頭看著初鹿野，眼睛里倒映著遠處海平面上反射的日光。

    “可我又相信，如此堅強的女孩，也許會一時悲慘，但不會永遠都那么悲慘。在遇到我之前她生活在黑暗里，遇到我之后，起碼得讓她看到一點光才是?！?

    “我這個人很貪，雖不至于愛上那個女孩，也不會抱著讓她對我感恩戴德、做牛做馬的心情去做這件事，但我還是希望我認識的所有朋友，能夠不那么痛苦……親眼看著母親被病痛折磨而無能為力，太苦了。”

    “現(xiàn)在我想通了，我敢直言不諱地說，我就是出于同情所以才幫結(jié)城，但同情也會衍生出其他情愫，這暫且不談?！?

    “就算是一條野狗，收養(yǎng)了一年有了感情，它若是瘸了或是病了，我也該傷心一會，猶豫要不要帶它去醫(yī)院治療，何況結(jié)城可比野狗可愛多了?！泵魅沾ㄐΦ溃骸八龖?yīng)該是條柴犬，她現(xiàn)在病了，我該去試一試的?！?

    初鹿野不知道說些什么好，她只覺得明日川眸子里的光有些晃眼。

    這雙滿是煙火氣的眼眸，她好像在哪見過。

    啊，想起來了……

    在每一次的學(xué)生會例會上。

    原來那個女孩最大的魅力，是會把身上的善良傳播給別人。

    “手術(shù)的事，要告訴她嗎？”良久之后，初鹿野問道。

    車緩緩?fù)Ｏ?，她打開車門下車，跨過護欄來到岸邊，被海風(fēng)吹動發(fā)梢。

    “不必，能不能救活還兩說，而且……我救她的母親只是出于善意而非為了回報或者好感，她不應(yīng)該再欠別人人情，生活欠她夠多了。”明日川笑道：“你可以把這件事當成是我圣母心泛濫了，裝好人。在我上輩……額，在我以前的價值觀里，做好事應(yīng)該不留名?！?

    明日川陪她漫無目的地在岸邊走著，眼中波光粼粼。

    初鹿野沉默良久，輕聲說道：“圣母這個詞，在最開始是對人的贊揚而非貶義?！?

    還有一句話她沒說出口——

    貓頭鷹先生果然還活著，她沒看錯人。

    在這一刻，明日川是誰就不那么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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