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0章 囊中之物-《全人類記憶蘇醒,除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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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琴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忽然指著遠處。
“大人快看!敵營有動靜!”
陳守仁瞇起眼睛,只見宋軍營地方向,一隊人馬正悄然移動,火光中隱約可見他們推著某種巨大的器械。
“是投石車.看來第十次攻城不遠了。”
陳守仁面色凝重。
“傳令下去,全軍戒備,準備迎戰。”
與此同時,宋軍主帳內,宋之問正伏案疾書。
燭火搖曳,在他清瘦的臉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
“余姑娘”
他寫下這個稱呼,筆尖微微一頓,仿佛這三個字有千鈞之重。
帳外寒風呼嘯,帳內卻靜得能聽見燭芯爆裂的輕響。
“見字如晤。睢陽城下已歷九戰,每戰皆血流成河。我常于夜深人靜時自問,此般殺戮,究竟為何?”
宋之問的筆跡清雋有力,卻透著一股難以言說的疲憊。
“張宴今日又獻妙計,欲用深淵黑火破城。此物兇險,一旦使用,恐汜水兩岸百年內寸草不生”
寫到這里,他忽然停筆,抬頭望向帳頂,喉結滾動了一下。片刻后,他繼續寫道。
“有時我想,若能擺脫這一切,與你隱居山林,每日觀云聽雨,該有多好。可惜你我素未謀面,此等妄想,不過是困獸之囚的囈語罷了。”
宋之問寫完最后一個字,輕輕吹干墨跡,將信紙小心折好。
他沒有封緘,而是打開案幾旁的一個紫檀木匣,將信放了進去。
匣中已堆了厚厚一迭信箋,每一封都以“余姑娘”開頭,卻從未有一封真正寄出。
正當他準備合上匣子時,帳外傳來腳步聲。
宋之問神色一凜,迅速將匣子藏入暗格。
“將軍,楊副將求見。”
帳外親兵低聲通報。
“讓他進來。”
宋之問的聲音從帳內傳出,平靜得聽不出任何情緒。
楊承掀開帳簾,撲面而來的是溫暖的炭火氣息和淡淡的墨香。
宋之問正伏案研究地圖,燭光映照下,他的側臉棱角分明,眉宇間卻帶著疲憊。
“將軍,末將有一事不明。”
楊承抱拳行禮,聲音壓得很低,卻掩不住其中的怒意。
宋之問抬起頭,目光如炬。
“說。”
“那張宴的計策簡直荒謬!十萬大軍渡河攻打汜水關?且不說大型攻城器械難以運送,一旦陳守仁趁機襲擊,我軍首尾難顧,必敗無疑!”
楊承一拳砸在案幾上,震得茶杯晃動。
“那廝不過是個紙上談兵的廢物,憑什么對我軍指手畫腳?”
宋之問放下手中毛筆,緩緩起身。
他比楊承矮了半頭,氣勢卻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楊承。
“他聲音低沉。
“你以為我不知道風險?但君上執意攻打汜水關,當初行軍路線也是他親自定的。如今戰事膠著,責任在誰?”
楊承瞳孔一縮。
“將軍是說.”
“我什么都沒說。”
宋之問打斷他,走到營帳門口,掀開簾子望向遠處張宴的營地。
“但你要明白,有些事不是我們能決定的。”
夜風灌入,吹散了帳內的暖意。
楊承握緊拳頭,指節發白。
“即便如此,那張宴所謂的深淵黑火到底有多少?若數量不足,貿然進攻只會讓我軍陷入絕境!”
宋之問放下簾子,轉身時嘴角勾起冷笑。
“他巴不得我去問他具體數量。但我偏不按他的套路來。”
他走回案前,拿起一枚黑色令牌在手中把玩。
“明日我親自去見他。”
“將軍不可!”
楊承急道。
“那廝陰險狡詐,不如讓末將代您前去。”
“不必。”
宋之問搖頭。
“他想見的是我。而且”
他眼神變得深邃。
“這場戰爭,我們需要他手中的東西。”
楊承額頭青筋暴起。
“末將不明白!君上為何將深淵黑火交給那個廢物,而不是您?我軍行動處處受制,這仗還怎么打?”
“因為他來此,不為勝敗,只為軍功。”
宋之問語氣平靜得可怕。
“在他眼中,此戰已是囊中之物。
他只需坐享其成,回朝領賞。”
“放屁!”
楊承怒極。
“沒有他那些花里胡哨的東西,我軍照樣能贏!鄭國內戰剛結束,太子劉羨冰被毒傷,自身難保,哪有余力支援陳守仁?”
宋之問突然笑了,笑聲中帶著幾分譏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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