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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很深了，月光被繁密的樹枝遮蔽，已是秋末，葉落光了，有幾縷月光正從樹枝間的縫隙中透射出來。

    一處陰影下，蹲著十一人，從枯黃的灌木叢向外張望。

    遠處三丈外，有一堆數(shù)人高的篝火，熊熊燃燒，篝火附近少說有百十來人，還有幾人穿著奇怪的裝束圍著篝火蹦跳，嘴里烏里哇啦說著晦澀難懂的語言。

    出了壺口峽谷后，顧原就先碰上了一小隊巫人，不過他們似乎沒有想到會有大燕的人出現(xiàn)，被殺了個措手不及。

    在沒有遭受任何傷亡的情況下，一行十一人投入了覆滿植被的大山中，后來又碰到過幾隊巫人，但遠遠瞧見便快速逃離了。

    在吳望山里的巫人不是集結(jié)成大隊人馬，而是一隊數(shù)人像是在山里尋找什么，顧原曉得他們有什么目的，他們在尋找煉制鬼火的主材料——磷火。

    妖修或者人修死后，真元在體內(nèi)凝聚不散，尸體分解后，便會產(chǎn)生磷火，再配以數(shù)種材料，就是所謂的鬼火。

    這些是顧原從《道藏》上看到的，在巫人使用這種火焰之前，身在邊疆的這些士卒將領(lǐng)都沒有見過鬼火。

    顧原不得不懷疑鼠神的身份，難道他師父還收了別的弟子？

    這不得而知，顧原所戴的承露鐲里，還存放著三個圓球，是從死去的巫人輔祭那里得來的，包裹住鬼火的半透明圓球顧原也認識，被他師父稱作是膠囊。

    這些熟悉的物品都讓顧原既訝異又感傷，對于將他撫養(yǎng)長大的范無救，他有著父子般的感情。

    “他們在做什么？”顧原靠劉文成近些，小聲問道。

    進山之后不久，顧原這些人全換上了草衣，離遠看還真有幾分巫人的意思，尤其是他們后來還特意學了巫人的走路姿勢，就是五官模樣與巫人有很大的區(qū)別。

    所有巫人都是用腳尖走路，這樣可以避免發(fā)出聲響，當習慣養(yǎng)成了就很難更改，因此絕大多數(shù)的巫人在平常站立都無法腳跟著地了。

    劉文成篤定的接道:“他們在送族人的靈魂回歸大地。”

    “靈魂？”顧原對這個詞有著一種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

    劉文成回道:“巫人認為人體內(nèi)有靈魂，死后回歸大地，由鼠神評論功過，若功大于過，他們還有轉(zhuǎn)生的機會，若過大于功，自然就留在地下侍奉鼠神了。”

    阿武心里既佩服又奇怪，問道:“你怎么懂得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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