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四章 夢醒時分-《詩與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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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是遙粘蒙德精挑細選之地。
土丘的背面,還藏著兩支精銳騎兵,等候時機左右出擊。這是室韋草原人千百年下來不變的戰術,中軍出擊,兩翼包夾。
野戰對壘,最后臨戰的草原人,永遠都用這一招,永遠也只有這一個陣法,互相廝殺如此,打更北的蠻人如此,打中亞西亞人如此,打歐洲人也是如此。
東亞是全球冷兵器史上的一個怪物房,東亞出產的民族,戰力冠絕全球。
匈奴不必多說,匈奴被漢人擊敗之后西遷,上帝之鞭阿提拉的匈人民族,雖然在歷史上與匈奴的關系定調還沒有徹底定調,但是不能否認匈人與匈奴人是有千絲萬縷的關系的,以前的奧匈帝國,后來的匈牙利。
在語言與詞匯中,還有基因圖譜上,不論許多人怎么否定,匈人就是與匈奴人如何也脫不了關系。
隨后便是突厥人,被唐朝擊敗的突厥,西遷之后,便有了強大的塞爾柱突厥,后來成了橫貫歐亞的奧斯曼帝國,也就是再后來的土耳其,土耳其人的教科書第一頁,依舊還有一句自我標榜的話語:我們來自亞洲,是逼著中國人修建長城的民族,總有一天,我們會回到那里。
東亞有一條山脈,是這個怪物房里的強中之強,那就是大興安嶺。大興安嶺腳下,走出了許多無敵的民族。最早的東胡大多指的就是這一片區域,鮮卑人就是東胡。
契丹人從大興安嶺興起,不僅建立的巨大的契丹人遼國,甚至在遼國滅亡之后,契丹人依舊能在中亞建立起巨大的西遼帝國。乃至于許多中亞國家,甚至俄羅斯,直到后世,稱呼南方的中國,依舊用“契丹”這個詞。俄語中的中國,就讀作“契丹”。中國到現在,其實也還有極少數耶律姓的漢族人,耶律就是契丹王族姓氏。
之后女真,也曾統治整個草原,甚至也統治過北方中原,也就是金國。女真也來自大興安嶺,完顏是女真王族,后世漢人中姓完顏的,雖然少見,但是也還并不少,甚至還有不少村鎮。
蒙古人,許多人以為是草原民族,倒也沒錯。但是蒙古人的起源,也是大興安嶺,蒙古人的威勢也就不必多言了。
滿人就更不必說,也出自大興安嶺附近。一條大興安嶺山脈,地區雖然不小,但是放在整個世界而言,卻也不大,冰天雪地苦寒所在,從這條山脈走出來的民族往往又在歷史上大放異彩。
冷兵器時代,東亞民族的戰斗力,冠絕世界,不是虛言。
華夏文明處于東亞,是不幸,其實也是萬幸。敵人的強橫,也造就了華夏文明的強橫與生命力。
最終的結果,也就不必多言,這也是華夏文明最值得稱道之處。甚至許多人都不知道突厥人被唐朝趕到了西邊,在歐亞中心建立過不可一世的巨大帝國,卻是千百年后依舊還對中國人念念不忘。甚至不惜在教科書中編造歷史,來保持自己民族歷史的自尊心。
徐杰知道這些,也就更知道自己在這個時候該如何負責任的面對許多問題,這才是他如此投入這場戰爭的原因所在。
在徐杰一接到拓跋人與室韋人要開戰的情報之時,徐杰已然開始北上,沿著“幾”字形的黃河以西,往北而去。兀剌海城,就在這個“幾”字形黃河的頂端。
沿途都是漢人的聚居之地,因為這里,本就是漢土,后世的銀川市,烏海市,皆在這條路線之上。
雪停的草原,盡眼望去,唯有一種顏色。
無垠的白色之中,點綴著幾塊黑色,那黑色,就是無數的人。
黑色開始流動起來,如水一般。
兩股最大的洪流,在一處雪丘的腳下交匯在了一起。
極高之處看去,洪流不過些許斑點。目光拉緊之后,才能看到慘烈,才能聽見呼喊與哀嚎。
血撒在冰雪之上,鮮艷非常,還有妖艷無比。
餓得骨瘦如柴的草原野狼,聞著血腥遠遠趕來,不斷在遠處徘徊,卻絲毫不敢近前,一向兇狠的目光中,帶著些許畏懼之色。
遙粘蒙德依舊打馬立在雪丘之上,目光緊盯著戰場局勢。
拓跋野揮著長劍,砍殺著目光所見的一個又一個的敵人。他臉上帶著欣喜,只因為終于可以與室韋人決戰了。
深入草原的拓跋人,馬匹不如室韋人多,后勤不如室韋人容易,早已疲憊不堪,對于這一場大戰,他們盼望已久。
拓跋野依舊憧憬著勝利。
雪丘之上的遙粘蒙德,卻是面無表情,興許他更胸有成竹。甚至那草丘之后備好的兩支精騎,久久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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