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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侄兒明白，片板不得入海。”楊長帆唏噓不已，說是片板不得入海，但那是不可能的，漁民早就造反了，于是近海捕魚還是未做徹底禁止，而近海“近”到哪里，又模糊不清，這就造成了現(xiàn)在復雜的局面。

    至于多數(shù)海盜，正如龐取義所說，實際上是海上武裝商船，行的是走私的買賣，私活過來，總要有人收貨，陸上有根基的商人就看上了這生意，發(fā)家致富日進斗金。但凡楊長帆本錢多些，根基牢些，搞不好他也有心做這買賣，可現(xiàn)在的情況搞這個，死了都沒人收尸。

    龐取義抓著楊長帆，邊喝邊牢騷，雖是饞酒，也有好心，特意指明，倘若出海，碰到什么船要離遠些，碰到什么船想也不想掉頭就得跑，真碰上了倭寇如何保命云云，好似自己就是一個飽經(jīng)磨礪的老船長。

    日落時分，龐取義才提著空酒壇子走了，不知哪位又要倒霉。

    翹兒一面收拾桌子一面埋怨：“千戶酒癮太大，可不能老讓他纏著你。”

    “我想也是。”楊長帆也嘟囔道，“下回看他過來，提早跟我說，我立刻下海做事，他就不方便找我喝了。”

    “相公，你說他們怎么就這么閑啊？現(xiàn)在不都說海盜猖獗么，也不見他們緊張。”

    “衛(wèi)所里面，想找個緊張的人太難了。”楊長帆抬頭望向夕陽，腦中浮現(xiàn)出了那位速寫將軍的身影，“不過總有人心系天下。”

    不然明朝早完了。

    這晚楊長帆早早睡了，疲勁兒加上酒勁兒都上來，倒頭便著。要說他這身體也真夠憨的，頭天下海凍了那么久，只睡一覺，第二天立刻生龍活虎，早早拿著黑科技又下了海。

    黑科技雖然沒有衛(wèi)星的支持，但測溫度風速卻不在話下。此時海水偏冷，要再過個把月才到合適的播種季節(jié)，杭州南灣也算風平浪靜，鹽度適中，種什么東西，楊長帆心里已經(jīng)有了主意，他蹲在海邊，勾勒著圖景，計算著成本。

    正思索間，后面?zhèn)鱽砹伺说慕新暋?

    “這！這是四丈？？”龐夫人也不知怎么想的，一大早跑到海邊關(guān)心起楊長帆來，老遠看見海里的桿子，一百個迷糊。

    楊長帆連忙起身恭迎：“沒錯嬸嬸，就是四丈。”

    龐夫人瞪大眼睛遠望，對距離的基礎(chǔ)判斷還是有的：“這怎么也得六丈了吧？”

    “昨天量的時候確實是四丈，我跟老丁一起量的。”

    “這什么道理……”龐夫人撓了撓額頭，突然一驚，“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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