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不敢,是因為為父還活著,或者是因為你心里面沒有把握,不過,今日這宮里面也就剩下父子兩人了,為父也不想知道那么多了,為父也說一句掏心窩的話,為父以你為榮……” 朱見深的這句話說的很輕,可在朱祐榐的心中卻早就掀起滔天巨浪。 雖然已經四十多歲了,可在此時,雙眼之中還是有了些許的淚水。 他這些年在安南勇猛作戰,別人都覺得安南大王是個莽夫,可卻沒有人知道,這個用兵如神的親王字畫雙絕。 他完全可以不做征戰沙場的將軍,他可以做一個太平的親王,沒事畫畫寫字,勾欄聽曲,可他選擇了完全不同的道路,因為他想證明自己,而證明的對象,就是此時說出以你為榮的父親。 “父皇,孩兒,孩兒……” 朱見深擺了擺手,阻止了想要說下去的朱祐榐。 “答應父親,無論如何,都不要造反,好好的經營緬甸,即便日后有了變故,朝廷想要削藩,大軍壓境,你也只能自保,打退即可,但你不能反擊,這是為父對你最后的要求。” 而朱祐榐聽到父皇的話后,他不覺得這是朱見深的肺腑之言,只覺得還是試探,即便他此時眼含熱淚,依然這么覺得。 “父皇,您若是想削藩,孩兒可,可放棄軍權,可前往海外,孩兒絕不會造反的。” “為父知道,為父知道你不會忤逆為父,可日后的皇太孫呢,他想削藩呢,建文舊事不能再重演了,別人會笑話咱們老朱家,笑話為父的……”朱見深說完之后,便目不轉睛的看著朱祐榐的臉色變化。 他也害怕,害怕看到自己兒子臉上出現野心,他真的害怕,自己控制不住,將朱祐榐留在京師。 不過,他還是不了解朱祐榐。 父不知子,子不知父。 “建文舊事,決不重演,孩兒知道輕重緩急,也知父皇良苦用心。” 朱見深一生都身陷皇權漩渦之中,為了讓大明朝走向一條不同的道路,他付出了很多東西,其中最為重要的就是親情。 實際上,朱見深對皇長子朱祐榐的感情,最為特殊。 那可是他兩世為人第一個孩子。 從朱祐榐剛出生,到后面前往安南,這份特殊的感情都一直存在著。 他懂事,好學,孝順,仁愛,可最終為了大明朝的穩定,他還是狠心的拋棄了這個兒子,在朱祐榐請命前往安南就藩之時,朱見深沒有片刻的猶豫,便答應了他。 雖然這是朱祐榐心中所愿,可看著父親沒有一絲挽留,少年時期的朱祐榐內心深處,還是有著不可言明的失落…… 朱見深最終還是沒有狠下心來,將朱祐榐留在京師,因為他清楚,朱祐榐留在京師,以后,皇太孫繼位之后,是不可能將朱祐榐這個心腹大患給留著的。 而且最為重要的是,此時的半島還需要朱祐榐。 讓大明的陸地國土直接延申到印度洋,這是一個豐功偉績,而此時的朱祐榐已經完成了七分了,這也是為何,朱見深明明知道,會對以后造成隱患,依然放縱,依然支持的原因。 而朱祐榐在某些方面來說,確實是自己最有能力的兒子,但若是早早的放到了皇太子的位置上,他注定不能在安南半島打出這么大的威名。 三十年間,大戰二十余場,小戰數百場,半島上的人口少了一半,被誅殺的敵人超過了恐怖的五十萬。 什么外宣使司,什么藩國,都不復存在了,半島之上已經沒有能夠威脅安南行省霸主地位的勢力存在…… 朱祐榐留在京師兩個多月,除了月初的時候去朱祁鎮的陵寢前祭拜之外,便一直呆在宮中陪伴朱見深,到后面,離開京師的時候,他甚至有些不想走了。 身處帝王家,多身不由己。 前內閣首輔徐有貞之子徐世賢,此時就任禮部左侍郎,以他為首的諸多官員,都認為不應該放朱祐榐一家離開,他們不敢對皇帝說,便攛掇著皇太孫前去進言,不過,卻被拒絕。 他也有些傲氣,他是英明神武的成化皇帝朱見深的孫子,是懿德太子朱祐楷嫡長子,他接受帝王教育這么多年,他不會成為第二個建文…… 即便他的對手是他的皇伯,一個百戰百勝的將軍…… 而這些事情,朱見深都看在眼里,經此一事,他對皇太孫更加滿意了。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 在熬過成化五十八年后,朱見深的身體竟然有些許恢復,從剛開始半個月訓政一次,到后面的三天訓政一次,并且皇太孫批閱的奏章,需呈送乾清宮預覽。 甚至在成化六十一年,朱見深的第三十八個兒子神奇的出生了,不過,可能是因為年老體弱的緣故,這個皇子在七個月的時候,夭折了,而在成化六十三年,一個十七歲的選侍竟為朱見深生下了龍鳳胎。 這可為朱見深的晚年生活,增添了諸多的樂趣。 可能是因為寵幸的時候,朱見深的身體狀態比較好,這兩個孩子存活了下來…… 而已經三十多歲的皇太孫,又多了一個小姑姑,一個小皇叔,這讓皇太孫很是苦惱,因為三十多歲的他,在這個時候竟然無子,他有六個女兒,竟然沒有生下一個兒子,即便是庶出,也沒有。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