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霍成尚且在馬廄圍欄之間拖著鞋子游走,這馬廄里自然是相當的臟亂臭,唯有裝載草料的茅屋內相對干凈還散發著清香。 霍成聽說皇帝來了,連忙扒拉自己臉上的泥巴,此時他的內心相當忐忑。 皇帝現在,莫不是前來奚落于他。 想來自從他伴隨在皇帝身邊,就沒有看到過皇帝怎么處罰身邊的人。唯一聽說過的就是皇帝陛下曾經還是公子的時候,把衛率罰去清掃馬廄。 這與始皇帝的作為大有不同。 在先帝身邊,遭受法律的懲處似乎是常事,如果有不遭受處罰的,那么這樣的人就要以此為榮。如此,這樣的人絕對離升官加爵不遠了。 但是在現任皇帝身邊,皇帝陛下輕易不懲罰人。于是,這偶爾被罰的人,就要承受心理和生理上的雙重折磨。 其實受罰的人做些苦活重活倒還不算什么,關鍵是這受罰的人無法忍受旁人異樣的眼光,究竟是什么樣的人才會惹得皇帝陛下發怒呢? 被出了名的脾氣好的二世責罰,那可是稀奇事。 而且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霍成被罰的事情,很快就從皇帝的隨侍圈子,郎衛、文侍、宦侍中很多人都拿這件事議論紛紛。 一次小小的懲罰之中,皮肉之勞苦根本算不得什么,難以面對的是人群的議論,能惹得出了名脾氣好的皇帝動怒,那得是什么人。 霍成現在就飽受內心的煎熬,這么一來,他更加覺得自己帶領的這些兵勇們都對他心懷不敬,覺得是他連累了他們這些兵勇。 霍成戰戰兢兢在馬廄里等著皇帝的親臨,在他看來,他今日怕是要在眾人面前得到一番奚落。 只是讓他意外的是,他在陰暗的馬廄里迎接來的并不是皇帝的奚落,而是皇帝給大秦帝國饋贈了又一樣禮物——馬鐙。 皇帝年輕的面容出現在他的面前時,他還以為他要此生一直卑躬屈膝的仰望他,再也不能從馬廄里走出去。 要知道,爬上高位需要經年之功,積年之累,但是摔下去,只要一天的功夫。 所以高處不勝寒。越是站在高處,越是戰戰兢兢。 霍成一臉謹小慎微的模樣在扶蘇看來,這次的懲罰已經達到了該有的效果。 皇帝的車駕儀仗隊伍就列在這寬闊無垠的草場上。秦國的軍旗隨風飄展,而皇帝的身邊則是圍繞著一群精悍的臣子。 似乎多一個他,少一個他,根本就無足輕重。 皇帝的衛隊從來沒有像今日這樣氣派過,這是霍成額外的感受。 直到此時,他才開始明白皇帝的用意,他能讓你做掌管咸陽郎衛的衛尉,也可以讓你做馬廄的馬奴。 而二世見到霍成,卻是一臉刀削的嚴酷,無情君子。 二世坐在馬車上,被人扶著下了馬車后來到霍成面前徑直問道: “知罪否?” 霍成沒想到,皇帝大駕光臨就是為了來問他這個。 這可就稀奇了,一群人都看著霍成呢。 霍成從未像今日這般懼怕過皇帝,他當即低下頭作揖: “卑職知罪,望陛下息怒。” “若是還有下次,朕可就是要把你交給有司處置了。” 霍成聽了,耳朵里像是響了炸雷一般,交給有司處置,極有可能被列入罪籍,從此之后,難以翻身。 充入罪籍之后,面臨的就是兩條路,一是在宮中永巷為奴,二是成為刑徒。不管哪條路,都意味著你要永遠經受勞役的折磨,這對于霍成來說,無疑是一種巨大的屈辱。 霍成聲音微微帶著些顫動。 “陛下……臣日后萬萬不敢了。” 扶蘇看著霍成這模樣,也算舒了口氣。總算此人還不至于心志太獨立,若是在這種時候流露出平靜來,那這皇黨就絕對不能讓他加入。 他要的是絕對忠心,終于皇帝,如此才可以授予他們最高的權力。 “平身吧。” 霍成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皇帝的口氣似乎是他已經不再生氣了。 “朕決定,這金吾衛就歸你麾下。” 夏黑聽了,他自然不滿。他當時不應該為此人求情,明明當時陛下的意思,是要他來執掌金吾衛。 皇帝的權力,是要靠臣子來爭斗的。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