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這世界上有句話說得好,活著不容易,未必想死就容易得了啊。首先要走過內(nèi)心的恐懼這一步,就有不少的人跨不過去。 選擇一次,或許有人能夠發(fā)愣搞過去,兩次三次,那真的是生無可戀。 但是次數(shù)多了,生命在活著的時候,都會與生俱來的對死亡的恐懼,因為活著是一種本能了。 所以林輝醒過來了。 本來林輝還想找一找到底是誰這么叼,在那樣的情況下都能把他拉過來呢。本以為可能還有點兒難找,可沒想到,醒來就看到了。而且還是自己的學(xué)生,這讓林輝本想發(fā)的脾氣也都不知道該如何發(fā)了。 林輝虛弱地點了點頭,問:“現(xiàn)在什么時候了?” 陸成拿出來手機看了看時間,說:“現(xiàn)在是晚上七點多。” 林輝閉了閉眼睛,也沒多說什么了,這都才三十多個小時,但他仿佛覺得自己在生死線上掙扎了有足足一個世紀這么長。 “林老師,您從手術(shù)結(jié)束后,只花了五個小時就醒了呢。這種情況還是比較樂觀的哦。”小護士一邊繼續(xù)記錄著林輝的血壓、心率這些信息,一邊搭著腔,就希望能夠帶給林輝一些好消息,讓他安安心心地養(yǎng)好身體。 畢竟為了林輝,整個科室里的所有人,都處于加班的狀態(tài),而且林輝老師的身份又這么特殊,能夠和他比較近距離的接觸,這本身就是現(xiàn)在很多人想做卻做不到的事情。 可惜不能拍照,不然的話,這張照片就非常有珍藏的意義了。 林輝一聽到現(xiàn)在距離他手術(shù)結(jié)束才五個多小時,猛地一下子轉(zhuǎn)過了頭,那算起來,合著自己受傷才不到十個小時,自己就醒過來了唄?然后在這個過程中,自己還折騰了蠻久。 林輝自己沒作死,小護士這一句話差點沒把他直接送走。 要知道,林輝還以為自己一睡就是七八個小時,所以才想著趁人不注意,偷偷摸摸地搞一下小動作。 那現(xiàn)在想起來,這不就是自己在作的場面,都被人發(fā)現(xiàn)了么? 生命性的死亡和社會性死亡的概念,那可完全不一樣的人,林輝覺得自己從頭到尾都是一個要頭要臉的人,人沒了,那自然是善惡自憑人說,人又沒死,先社會性死亡了,那林輝是覺得自己受不了的。 陸成看到林輝貿(mào)然這么大動作,趕緊道:“師父,你先休息一下,不能再有太多的情緒波動。” 現(xiàn)在林輝能夠醒過來,而且直接就能講話,這種情況,已經(jīng)是最好的了。因為按照受傷之前的狀態(tài),林輝就算人還在,會不會直接就植物人了,那誰也說不清楚。 現(xiàn)在至少意識啊,神智啊,都是清晰的,那已經(jīng)是老天爺保佑了。 林輝這大幅度的一動,也是覺得有點兒難受,便點了點頭:“好,我先休息一下。” 林輝醒過來的消息,第一時間就外傳了去,然后黃栩就被從電梯里放了上來。不過啊,為了確定黃栩的身份,所以還是有人進來又給林輝打了個招呼,問林輝見不見。 黃栩就在門口,林輝本來眼睛才瞇起來,又被人給打擾醒了,想了一會兒,還是道:“辛苦你們讓她進來吧,這是我朋友。” 聽到這話,病房的門口才被打開了。 這時候黃栩的穿著已經(jīng)大變了,一襲卡其色風衣,風衣下擺是淡藍色露邊長裙,腳上穿著的是黑色的長靴,偏戴著一頂米白色的呢絨帽,整個人看起來非常颯,同時又非常溫婉。 她雙手放在胸前,提著一個保溫盒。進來后就只是把保溫盒往柜子上一放,然后站在了林輝的床旁,也不多說話,只是對著林輝笑。 眼神在短短幾秒鐘里面變換了很多次,不過很可惜的是,她的穿著打扮可以變換成五年前那種溫文爾雅的樣子,可當年那份俏皮和獨屬于林輝的小刁蠻,被歲月無形中拔掉了,各種情緒交雜之后,讓她只是瞳孔周圍泛紅,聲音非常細地問:“累不累?” 而如果幾年前,她肯定會恨恨地質(zhì)問上一句:“你為什么不告訴我?” 林輝有些不敢看黃栩的眼神,但是又想看,他的眼珠子就這么轉(zhuǎn)來轉(zhuǎn)去,說:“還好。” 看到這一幕,陸成就非常懂事地說:“師父,我去上個廁所。” 小護士也頓時明白了這是林輝老師很重要的人來了啊,而且兩個人還很有故事。可她的職責就是二十四小時監(jiān)護著林輝的生命體征變化,所以不可能離開。而且跟著小護士的還有之前推卓灼來的那個小醫(yī)生也在,他也不能離開,上級下了死命令,他必須要守到明天的早上。 林輝和黃栩似乎并沒有想過要敘敘舊,多說什么話,林輝繼續(xù)看著黃栩,黃栩則是似乎還有點不好意思。就偏過頭來問醫(yī)生:“醫(yī)生,林輝他什么時候可以吃東西呀,我從家里帶了點湯過來,他等會兒可以喝不咯?” 那個醫(yī)生看了看表,說:“現(xiàn)在林老師的情況看起來還好,應(yīng)該從醒麻醉開始算,也沒有胃腸道的損傷,四個多小時就可以進點流質(zhì)。您可以把湯放在這里,等會兒涼了科室里還有微波爐可以用。” 接著醫(yī)生還有點不好意思地解釋道:“我和曉旭兩個人都接到了上級的死命令,必須要二十四小時守著林老師,觀察他的病情,所以我們不方便離開,請您諒解一下。” 聽到醫(yī)生不好意思的話,黃栩倒是先灑脫了起來,仿佛又回到了職場中的那種客套,笑了笑道:“沒事,辛苦你們了。你們要喝點什么不?我看看能不能點上來?不能送上來,我就自己去拿。” “奶茶?咖啡?” 黃栩這么客氣讓兩個白大褂有點兒不太好意思,同時擺了擺手,說:“不用了,不用了,我們已經(jīng)吃過了。” “吃過了那就再吃點水果吧,我點個外賣。你們科室里一共有多少個人?”黃栩非常熟練得問道。 “您不用這么客氣,我們都已經(jīng)。” 黃栩就自己做了決定,不再繼續(xù)問了,非常地果決說:“那我就先按照三十個人的分量點吧!” 林輝看著黃栩的側(cè)臉,很熟悉,但是熟悉側(cè)臉中藏著的人的性格那些,與之前相比都變了很多,頗有一種物是人非地感覺。 黃栩隨便在外賣平臺上點了一些東西之后,便說:“林輝,你要不要再睡一下下?” 林輝點了點頭,說道:“好像還是有點兒困。我現(xiàn)在能睡覺嗎?” 林輝看向那個穿著白大褂的醫(yī)生,因為按照常理來講,剛醒來麻醉的病人,特別是全麻之后的病人,需要有一段時間的清醒期,在這個期間,還是保持著清醒地為好,至少,在湘雅二醫(yī)院的時候,林輝都是這樣交待自己的下級的。 因為麻醉藥對呼吸功能有一定的抑制作用,比如阿片類藥會導(dǎo)致呼吸暫停甚至于呼吸遺忘。某些患者表面上清醒,實質(zhì)上麻醉藥可能有殘余作用,從而導(dǎo)致呼吸暫停和呼吸遺忘,并引發(fā)低氧血癥、高碳酸血癥等呼吸系統(tǒng)的并發(fā)癥,甚至出現(xiàn)嚴重的低氧,影響患者的康復(fù)。故短時間內(nèi)全麻后的患者應(yīng)處于清醒狀態(tài),保證足夠的通氣。 可是,全麻結(jié)束醒來的那一會兒,是真的困啊! 林輝這么一問,就把那個小醫(yī)生搞得有點兒緊張了! 林輝是誰?他就是學(xué)醫(yī)的,林輝既是外科醫(yī)生,又是科研界天花板的人物,這樣的人,問自己這個問題,那可要了親命了哦。 他不敢直接回答,就說道:“林老師,我打個電話問問好吧?” “按照常理來講,還是先不睡覺的好。” 林輝就說:“那就不用為難了,我找人說會兒話好了。” 黃栩聽到林輝這么說,這才道:“還真不讓睡?” 那邊已經(jīng)打電話過去了。 林輝就點了點頭回說:“真的不讓睡!” 黃栩這才道:“那正好,我問問你,那個卓灼給你發(fā)信息的時候,你為什么就不給他打個電話確定一下?這需要花多少的時間呢?如果你提前打個電話的話,就可以避免很多很多的意外情況的啊?” “你知道有多少人都在擔心你的嗎?” 林輝正準備回黃栩的信息的時候,忽然用眼睛的余光,望到了他病房的門口,有一個小女孩站在那里,她光著頭,穿著小號的藍白相間條紋病號服,有點怯生生地在往里面偷偷看著,只露出半個頭,半條手臂,半只眼睛。 在林輝發(fā)現(xiàn)了她之后,她有趕緊躲掉了,但是一只手還掩耳盜鈴般地扒拉在門框上。 林輝便對門口喊道:“小妹妹,你在看什么呀?想進來嗎?”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