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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冶的道果。

    然后，是籠罩全身，也籠罩了世界的光焰，是世界恭迎神臨的頌歌，是翻騰的世界。

    此時的冶，囊括了之前任何時候的法體，也就比冶之前任何時候的法體都要宏大。

    這法體，用來吞吃地球，大概也只需要一頓飯吧。

    具備這樣法體的冶微笑著，看著這個世界，看著顯現(xiàn)的楔子。

    一切似乎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看到這樣的冶，人們幾乎絕望了。

    “果然不應(yīng)該相信她。搞砸了啊！”托尼聳肩。

    還是用我的……嗯？

    這時，托尼，不，準(zhǔn)確來說不止是托尼，是所有人都看到了，火光。

    對冶的變化，刀山火海之界的桔梗沒有一絲一毫的意外。

    她認(rèn)知看著遮天蔽日的冶，道：

    “是啊，你徹底破繭了，成為獸了，所以，你可以被驅(qū)逐了。”

    “人啊，點(diǎn)燃人道之火，一如原始的蒙昧之時曾經(jīng)做到的那樣，驅(qū)逐獸吧！”

    桔梗，在刀山火海之巔，伸出了擎著火把的手。

    “冶啊，這是你留存于火海深處，于過去之你死亡，現(xiàn)在之你剛剛誕生的弱小之時，求取今生點(diǎn)燃的第一縷火。這縷火，是你為人最后的火。這縷火，當(dāng)指引人道之焰，驅(qū)逐你這個，走偏的獸！”

    ？！冶愣了一下。

    我的火？

    人道之火？

    驅(qū)逐獸？

    沒等他細(xì)想，無數(shù)的光楔就匯聚到刀山火海，在桔梗手中的火把的指引下，點(diǎn)燃了天空。

    點(diǎn)燃了冶的法體！

    “……”疼痛傳來，冶微微皺眉。

    人道之火，會灼燒余？

    “冶，你難道忘了，人就是人，再怎么痛苦，再怎么痛苦也不可以化身為獸，成為獸，就放棄了人理，無論你如何自居，都必將受人道之火的灼燒。”桔梗的聲音傳來。

    “……這是余曾對你所言之事。”冶收縮法體。

    獸之理，難以抵擋人道之火，尤其放開之時，一盤散沙仿若蟻群，遠(yuǎn)不如一只穿山甲耐熱。

    “對，這就是曾經(jīng)的你的選擇。但現(xiàn)在，你卻忘了。你所求是人，是人之眷戀，不是放棄思考，孤獨(dú)地飄蕩在只有自己的世界，無需思考，只有執(zhí)念的愛之獸。所以，冶啊，身為獸，你只能離開人間。如果不愿，就醒來吧！”桔梗吶喊著，丟出火把。

    一如原始的蒙昧?xí)r代，人類的先祖向靠近人類世界的猛獸丟出火把一樣。

    “驅(qū)逐！”

    獸，怕火。

    因?yàn)楦矣诓慌碌墨F，都已經(jīng)成了烤肉。

    成為獸的冶，盡管收縮，也無法抵擋人道的火。尤其，這火還是他自己所點(diǎn)，自己所燃。

    他甚至不愿去抵擋這火。

    這火里，有著熟悉的味道。

    那是原始的眷戀的味道。

    不想死，就要被驅(qū)逐。

    冶很清楚這一點(diǎn)。

    不想死，就要放棄獸之身。

    冶很清楚這一點(diǎn)。

    或者離開人類世界，或者放棄獸之身，就可以活下來。

    冶很清楚。

    可惜了。

    桔梗啊，余什么都不會放棄。

    余不會離開，余也不會放棄身軀。

    余之理，推導(dǎo)出了這個身軀，那這個身軀就是余。

    或許有些奇怪，明明是人之理，為何會推導(dǎo)出這個獸之軀，但是，既然余還沒有發(fā)現(xiàn)其他的解，那這就是余所眷戀的東西。

    啊啊啊，好奇怪，明明都是余的眷戀，卻互相灼燒，卻在威脅余之生命。

    啊啊啊，好奇怪！

    好奇怪！

    好奇怪……

    好……

    有趣……

    火啊，好溫暖……

    冶不走，任憑人道之火如何灼燒也不離開。

    冶也不放棄，任憑人道之火如何灼燒也不放下自己覺得正確的獸之身。

    于是，他被燒成了烤肉……

    不，烤肉是中途離開了的東西。

    他被燒成的，是灰。

    他死了。

    冶死了。

    身為獸的冶死了。

    本卷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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