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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等埃德開口就把黑翳交給他的東西畫了出來——那光球在使用之后就已經(jīng)完全消失，但泰瑞在長久的遲疑中反復(fù)地看過它，確定它的用處的確如黑翳所說，只是將獨角獸號拉入另一個世界。

    他的確相信黑翳，但他也絕不敢拿獨角獸號冒險。

    他記得那光球飛速旋轉(zhuǎn)時閃爍的每一個符號。

    埃德可以以此反推離開這里的方法，那比強行破繭要簡單得多。

    但埃德依然很急。

    他得遵守規(guī)則。他不能將他們送回被拉過來的那個時間點——他們在這里度過了多長的時間，就會在原本的世界里消失多長時間……而這段時間已經(jīng)足夠黑翳做很多事。

    即便如此，離開之前，他還是去找了泰瑞。

    泰瑞回到了自己從前的宿舍。因為意外發(fā)生時正上課時間，宿舍里倒是沒有尸體。

    他也沒有再去碰任何一具尸體。

    既然時間能夠倒流……

    “時間的確可以倒流。”埃德告訴他，“一些被改變的時間線也能很好地存在下去，成為一條穩(wěn)定的支流……可是，如果我能活下來，作為執(zhí)行者，我必然會來阻止你。”

    泰瑞低頭不語。

    “你大概會覺得這很不公平。”埃德隨手拖過一把椅子坐了下來：“畢竟，我們所在的時間線，就是被改變過的……是無數(shù)次的失敗之后，唯一的成功——為什么我可以，而你不可以？”

    他沒有意識到……他其實也不知道，他此刻的語氣，像極了泰瑞記憶中的老師。

    “我應(yīng)該不需要告訴你，如果時間倒流，孤舟能繼續(xù)存在，那些在災(zāi)難發(fā)生時不在這里，又因為無法再回到孤舟，只能四處漂泊的人……他們所經(jīng)歷的一切都會被抹去。而你了解你的同學們，他們大多天賦過人，無論在哪個世界，他們必然不會寂寂無名——這樣的角色，一點改變都會引起雪崩般的災(zāi)難。相對而言，阻止你……就要簡單得多。”

    因為如果他能活下來，代表黑翳至少暫時被控制……想要對付泰瑞，的確不費什么力氣。

    但如果想要改變他們所在的時間線……突破了規(guī)則的燿星已經(jīng)成為另一種錨點，正影響著兩個空間里無數(shù)個世界，改變它可能導(dǎo)致的連鎖反應(yīng)，比讓這條時間線繼續(xù)存在的代價要大得多。

    “……所以，是因為我太弱？”泰瑞輕聲問道。

    弱得，不足以成為籌碼。

    就像納登人一樣，在更強大的力量的博弈之中，全無反抗之力。

    舌根泛起的苦澀讓埃德良久無語。

    “如果你只能想到這個……”他低語，“也的確沒錯。但即使你強到像黑翳那樣……你真的，想變成那樣嗎？”

    他起身離去，留下最后一句話：

    “你知道……還有許多人在等你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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