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低低的抽泣聲驟然停住。 江重岳抬起頭,看向江尚,擦了擦眼上的淚,臉上壓抑著憤怒。 “我沒想害我娘,如果你不去見她,一切都不會發(fā)生。” “一個禁制而已,那是對她的保護(hù)。” “我什么都告訴她了,我沒騙她,也沒蠱惑她。” “當(dāng)然,事實(shí)如何,你心中最清楚,你一定要說我害了她,這樣子就可以讓你心中的愧疚好一點(diǎn),我不會反駁。” “你害我爹失蹤,又殺死了我娘,如今又想殺了我,我們江家一家三口都死在了你的手上。 你晚上睡得著嗎?” 江尚腦海中回憶著原身對江重岳的印象。 很淺很淺,大抵只有羨慕二字。 雖然都在同一個宅子里生活,但他們兩人接受的是完全不一樣的教育。 他雖是吃穿不愁,但向來無人問津,是個透明人。 他每日安靜地去學(xué)堂念書,每日日落后歸家,偶爾會允許上桌吃飯一次,但大多數(shù)都是丫鬟將晚飯送到他的房里。 因此在原身的執(zhí)念中,獲得家人的認(rèn)同才格外強(qiáng)烈。 因?yàn)闊o視,所以重視。 而江重岳則是自少眾星捧月,小時候就有安國公家的供奉來為他打磨筋骨,增長潛力。 再大些,就每日道館中修行,身邊前呼后擁,伺候衣食住行。 他也曾試過和這個名義上的弟弟親近,但每一次都換來的是白眼,被他身旁的伙伴嘲笑是野孩子,吃白食的。 從沒練過武的他被比自己小幾歲的孩子一把推倒在地,根本無力反抗。 然后這個弟弟就會喝止他的伙伴,扶他起來,讓他回家念書。 當(dāng)時,他心里還挺感激的。 現(xiàn)在想來,大概也是他授意的。 不過那是原身的記憶,江尚看著表面對他喝問,但內(nèi)心情緒恐懼的江重岳,突然覺得有些好笑。 “你覺得我不會殺你?” “你覺得我心中會有愧疚?” “可我在蘭姨面前承諾過,她若死,你也會下去陪她。 我已經(jīng)在蘭姨身邊為你留好了位置,繡衣衛(wèi)親自挑選的棺材,你應(yīng)該會喜歡的。” “我這人也沒剩下啥優(yōu)點(diǎn),就是守信,一家人嘛,整整齊齊的比較好。” 江尚抬起一根手指頭,上面亮起一點(diǎn)毫光,卻帶著無比危險的氣息。 他慢慢點(diǎn)下,真的很慢很慢,慢到江重岳能夠清晰看到這根手指頭上面的指紋,慢到他感覺自己微微一閃就能避開。 “不如這樣,你賭一賭,這一指下來,你會不會死?” “太師祖!” 江重岳看向一旁沉默的天運(yùn)子,眼露懇求之色。 天運(yùn)子面露愁苦之色,微微嘆息一聲。 “虛岳,這到底是你們的家事,老夫管不了啊。” 虛岳真是江重岳在太皇宗的道號。 如果能夠推出一個江重岳,就能免得宗門這場禍?zhǔn)拢挠胁淮饝?yīng)的道理。 江重岳咬著牙道:“太師祖,你別忘了這些事你也知道,我死了,難道你就逃得了嗎?” 天運(yùn)子心頭一跳,這小家伙臨死前亂咬人啊。 他連忙反駁道:“我沒有,你別胡說,我什么都不知道。” “那到底是誰跟我說此事辦成后,我便是他的親傳弟子,又是誰給了我突破顯神境界的資源?又是誰親手在我娘身上種下禁制?” 江重岳對著天運(yùn)子惡狠狠一笑,而后朝著江尚說道: “大哥,你看到了嘛,他才是罪魁禍?zhǔn)住!? “你殺了我什么用也沒有,只有殺了他才能讓我娘安息。” “大哥,自少我就明白的,你把我娘當(dāng)做你親娘看待。 我娘死了,你絕不會善罷甘休。 我不能死,我死了,你就永遠(yuǎn)回不了頭了。 我娘便是已經(jīng)死了,也不會原諒你。 放了我,我親自去我娘靈位前謝罪,我會為她守孝,我會以江家新主人的身份重新接納你。 今后你就是我親大哥,我對你言聽計(jì)從,我們兄弟兩一定能創(chuàng)下一番大大的功業(yè)。” 江尚看著江重岳,手指輕輕點(diǎn)在他的眉心,說道: “你倒是和你爹一個模子!” 江重岳只覺眉心劇痛,腦袋好像要裂開一般,他終于確定,江尚是要真的殺了他。 他瘋狂大叫起來。 “江尚,你以為你是個什么東西?!” “一個不知道哪里來的賤女人勾搭上了我爹,生出了你,還想讓我叫你大哥,你配嗎?!” “對了,你娘是妖,哈哈,我那個死鬼爹也是葷素不忌,竟然和一個妖生出了你。 你早該死的啊!” “我沒想過要害我娘!都是你!是你先害了我爹,否則我忠勇伯府豈會一落千丈? 我娘又豈會為了給我爹報仇,被京城那群長舌婦罵做瘋女人! 我又豈會事事都要親自計(jì)較,豈會要看他人眼色!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