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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音落下，元道老真人蒼老的聲音尚且還在雷音寺前回響的時(shí)候。

    天光灑落，虛實(shí)兜轉(zhuǎn)之間，一道身披白色僧袍的清瘦禪師身影，便已經(jīng)立在了元道老真人的面前。

    禪師慈眉善目，眼簾低垂著，似是在瞧老真人, 又似是在怔怔望向空處。

    但見禪師雙手合十，宣了一聲佛號(hào)。

    “阿彌陀佛，不知施主遠(yuǎn)道而來，有何貴干？”

    見得白袍禪師這般姿態(tài)，原地里，老真人托著墨玉煙斗，吞云吐霧之間, 蒸騰的雷霆煙霞似乎將老真人整個(gè)人都隱在層疊帷幕之中，恍惚之中, 大千之外似有雷聲傳來。

    老真人瞇著眼睛，似笑非笑的凝視著禪師。

    “和尚，你這文縐縐的，莫說是老夫了，需知這些都是元易那孩子幾年前玩兒剩下的，更何況你還遠(yuǎn)不如他！想想當(dāng)年老夫在東土喊你師父乖囡的事兒，你也不該這樣給老夫作相。”

    聞言，那禪師仍舊是慈悲神色，復(fù)又宣了一聲佛號(hào)。

    “阿彌陀佛，施主說得玄虛了些，貧僧聽不明白。”

    “那老夫就直說……”話剛開了個(gè)頭，元道老真人又一頓，“說起來，這會(huì)兒站在老夫面前的, 到底是大日如來？還是世尊如來？”

    聽得此問，禪師三宣佛號(hào)。

    “阿彌陀佛, 諸相皆如來，施主今日若不殺貧僧，則貧僧為大日如來；施主今日若殺貧僧，則貧僧為世尊如來。”

    老真人不置可否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也罷，和尚，老夫?qū)⒃捳f得明白些，今日來見你，老夫得把雷音如來的果位取走，若你答應(yīng)，你便是大日如來；若你不答應(yīng)，你便是世尊如來！”

    說話間，蒸騰的雷霞早已經(jīng)遮掩去了灑落在雷音寺上空的大日明光，層疊的帷幕更將大半的群山攏在虛幻朦朧之中。

    原地里，禪師到底還是沉默了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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