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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勸著他娘，他自己倒大哭了起來。

    這下好了，母子倆干脆抱頭痛哭。

    寧昭昭摟著團子似的兒子，哭了半晌，才復而咬牙切齒：“方緋！”

    夜間顏清沅回來，寧昭昭倒是已經(jīng)收了悲容，畢竟人生死未定，她也不想先開始傷心。

    服侍他更衣的時候，她輕聲道：“既然是刺客所為，那是哪邊派出來的刺客，可知道？方緋牽涉了好幾方勢力，從顏家，榮睦府甚至羅山余孽。”

    顏清沅聞言，低頭看了她一眼，道：“你有什么想法？”

    “顏家你舍得動嗎？”

    他摸了摸她的頭發(fā)，眸中微黯：“還有什么舍不得？只是顏氏被圈了府，也沒有那個能力再派人作亂。我今日倒是查出欽天監(jiān)似乎有些問題。很可能是顏府和欽天監(jiān)聯(lián)手……”

    說到這兒，他頓了頓，才繼續(xù)道：“顏氏在出京之前，不僅出過我娘一位皇后，也有不少貴女嫁入皇家，和欽天監(jiān)的關(guān)系是十分密切的。再則宋慧心在后宮有老頭子照撫，和欽天監(jiān)也十分熟稔。欽天監(jiān)內(nèi)外，至少分裂了好幾方勢力。這些年皇恩浩蕩養(yǎng)的那些奇人異士，無論是和顏氏聯(lián)手，還是受羅山擺布，欽天監(jiān)的嫌疑都非常大。”

    寧昭昭點了點頭，道：“京城幾番動亂，都沒人動過欽天監(jiān)。”

    顏清沅道：“欽天監(jiān)我已經(jīng)著手去查。你說顏府……”

    寧昭昭抬了抬頭，道：“顏府和羅山勾結(jié)，雖然沒有切實的證據(jù)，但我是可以肯定的。”

    顏清沅皺了皺眉。

    誠然，顏皇后是京城皇族和羅山余孽斗了上百年的犧牲品。說起來，兩方倒是仇家。

    然而對于顏家的某些人來說，若是顏清沅這里指望不上，那么為了保住尊榮和富貴，和羅山勾結(jié)也不是沒有可能。

    畢竟當初在寧昭昭手上查出，羅山余孽在京城調(diào)理貴女的事情，顏氏就牽涉其中。

    如果他們倆聯(lián)手，那欽天監(jiān)內(nèi)部，無論是顏家的勢力，還是羅山的勢力，就全然都是一回事了。

    寧昭昭輕聲道：“我想再審沈廷玉。”

    顏清沅嘆道：“他的身份已經(jīng)暴露了，就是讓打死，也不會再吐口了。”

    寧昭昭道：“既然如此，還留著他干什么？”

    顏清沅一頓，然后才道：“倒也……不無道理。”

    反正打死也不吐口了，那還留著干什么。

    “顏府那邊……”顏清沅頓了頓，才道，“老族長大約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已經(jīng)開始吞服虎狼之藥。”

    寧昭昭聞言看了他一眼。

    “顏念平已經(jīng)在趕回來的路上，我倒是不懼他的。我會想辦法磋磨老族長吐口。”

    寧昭昭手里一直拿著他的衣服，此時才回過頭把衣服把衣服放好了，喃喃道：“宋先生……便是這天下人都該死，他也不該死。”

    顏清沅摸了摸她的腦袋，低聲道：“宋顧謹是個好官，于國于民，我也不想失去這個左膀右臂。”

    寧昭昭輕輕點了頭。

    當天晚上她就在顏清沅身邊翻騰來翻騰去，整夜輾轉(zhuǎn)難眠。

    顏清沅知道她心里擔心，卻也不知道該怎么安撫她。

    棒槌是個死腦筋。她認人。被她認定了，無論男女，除非遭到背叛，不然她這輩子就認了死理，不離不棄。

    顏清沅心里酸溜溜地想，好在她認了他是她的丈夫，也是這輩子都不離不棄。

    隔天一早寧昭昭清晨起來匆匆要去大理寺。

    結(jié)果剛吩咐下去，墨珠就來說，太子在出門上朝之前就已經(jīng)讓人給她準備了馬車，并囑咐人提醒她，大理寺陰冷，讓她多穿一些。

    寧昭昭倒是愣了愣。

    到了大理寺，左頌耽卻是已經(jīng)等著了。

    太子殿下一大早就派人送了信過來，說是太子妃打算提審沈廷玉，讓大理寺做好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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