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要造反嗎，九族不用株連呢?！?

    在國子監(jiān)被毛文龍折騰的夠嗆，每天不是拉弓射箭就是負重跑步的冒襄一邊捏著自己的臂膀，一邊低聲問著吳中奇。

    吳中奇則道：“造什么反，九族雖然不用株連，但是要流放啊，流放到苦寒之地，先被野獸吃一半，剩下一半過著豬狗不如的日子，還不如都被殺了，更可怕的是，以后九族一旦扎根在那里，就算是名門望族也最終會淪落為鄉(xiāng)村野戶！”

    “可如今這日子實在是讓人受不了，連在國子監(jiān)讀個書都被如此折磨！”

    冒襄不由得說了一句，且又道：“如今汝弼兄也和梅村兄一樣，被流放到塞外苦寒之地，真不知道他們能不能活下來?！?

    “客死他鄉(xiāng)是一定的了，凄風苦雨的日子可不是人能過的，朝廷如今是變著法的，讓我們這些文臣士子去苦寒之地教化蠻夷，美其名曰是要我們踐行自己的理念，用圣人之教同化蠻夷，而為天下生民開啟太平，以后這樣的事只怕不少，還是謹慎些吧?！?

    吳中奇說道。

    “唉！想必朝廷開疆辟土為的就是這么對付我們這些文士，逼我們?nèi)ミ@些苦寒之地，還說的這么冠冕堂皇。”

    冒襄不禁捏緊著拳頭說道。

    “集合！閑聊什么呢，現(xiàn)在臨時加一個勞動課，集體代替環(huán)衛(wèi)工打掃宣武門外大街和崇文門外大街，所有國子監(jiān)學生都跟我走，你們有國子監(jiān)生在宣武門外大街羞辱環(huán)衛(wèi)工，陛下諭旨，嚴斥國子監(jiān)的教育不夠，要求國子監(jiān)所有師生去上這節(jié)勞動課，以做懲戒！”

    毛文龍這時候走了過來，朝冒襄和吳中奇等國子監(jiān)士子喝道。

    “勞動課？別的國子監(jiān)監(jiān)生羞辱環(huán)衛(wèi)工，跟我們有什么關(guān)系，陛下這樣處置不公！”

    冒襄不由得抱怨了一句。

    “走吧，還好只是在京師上勞動課，沒讓我們?nèi)ト馍蟿趧诱n，現(xiàn)在朝廷改了問刑條例，只要是漢人，無論是什么低賤職業(yè)的人，都一樣尊貴，反而一些外邦貴族還不如一些漢人中的賤民呢！說是漢化程度越高，才越當被朝廷優(yōu)待?！?

    冒襄先站起身來。

    “以前可不是這樣的，論什么漢化程度，應(yīng)該論血統(tǒng)、論文化素養(yǎng)才對，我吳門幾代官宦出身，憑什么要跟一累世皆農(nóng)戶的平民一樣，他一平民又憑什么跟我吳家一樣的優(yōu)待！另外，本國之賤民，又憑什么高貴于人家什么黃金家族的子孫、什么幕府將軍的子孫。”

    吳中奇說道。

    “這還不是因為我大明皇室出自于流寇之后，不然，若論血統(tǒng)的話，他鳳陽一流寇之后，有何資格為天下貴胄？”

    冒襄說著就譏笑起來。

    “也對！所以本朝對血統(tǒng)從未加半點重視，甚至不如泰西之國！西洋諸番尚論血統(tǒng)，而不與賤民結(jié)親，反倒是我華夏之君不倫不類，每每選妃只選賤民之女，故而，所出之君多為不稱職者！”

    吳中奇附和道。

    冒襄點點頭，道：“尤其是如今這位，對士子刻薄寡恩，如今更是讓我等士子做賤民之事，還美其名曰勞動課！這是上課？這分明是侮辱，赤裸裸的侮辱！還有外虜?shù)馁F族，也都被其侮辱，聽說韃靼科爾沁部許多貴族如今還在大寧一帶服役，每天都有被折磨致死的?！?

    “唉，國已非國，文已非文，太陽何在，以至于吾輩難尋光明?！?

    冒襄說完就又感嘆了一句。

    不過，冒襄等國子監(jiān)生再怎么心存不滿，也還是只能乖乖的領(lǐng)了掃帚，來了宣武門外大街，著儒巾青衫，在眾目睽睽之下，掃著大街。

    眼下已是盛夏，雖說京師是北方，但還是有些熱的。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