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站樁第一日,經驗之談,七姑娘料定明兒一早起來,兩條腿定然僵得竹竿似的,一彎就疼。/前世蛙跳嘗過的苦頭,她可是記憶猶新。 果不其然,經了一晚那人半哄半勸的“揉捏”,天剛蒙蒙亮,她被那人從被窩里抱出來,不止是腿疼,胸口與屁股上,還羞人的殘留著那人手掌火熱的溫度。 見她幽幽怨怨,敢怒不敢言,只拿小眼神兒暗暗指責他“掛羊頭賣狗肉,趁人之危”。他手上不緊不慢幫她穿戴好,喉頭溢出絲輕笑,從容將她的注意力,自他理虧這事兒上,轉移到別處。 “昨半夜下了大雨,練武前,可要先去看看詵哥兒?” 夜里她被他折騰得一沾枕頭,倒頭便睡。其間發生何事,院子是否有動靜,她睡得死,丁點兒不知情。此時聽他說夜里下了大雨,她趕忙收起微微與他慪氣的小嘴兒,三兩下拉一拉裙擺,將披在身后的發絲挽在胸前,松松綁好,便急著往隔壁屋去。 他也不追,大子是否安好,如往常般,但凡他的家中,夜里打雷下雨,若然他清醒,都會披上外袍,親自去看看。 偶爾詵哥兒驚雷,或是被大風刮得啪啪作響的窗欞子嚇醒,他會抱了詵哥兒,用褥子捂了小兒耳朵,將小兒安撫得重又閉上眼,這才交由陶媽媽照看。 七姑娘急著往詵哥兒屋里去,屋里只剩他慢條斯理,起身,理一理衣領子,系上腰封。 冬藤捧著青鹽跟熱茶進來,服侍過世子梳洗,便見這位獨自出了門,留下話來。 “待會兒世子妃回來,叫她好好歇一日,明日接著練。”說罷自個兒到院子里舒展筋骨,心情甚好的,舞了回劍。 ** 上午如常抱著詵哥兒到太太屋里請安,許氏見她由春英半攙著進來,目光在她身上游走片刻,面上卻不動聲色。 接過詵哥兒,許氏一頭拿了布老虎陪詵哥兒耍玩,一頭斜眼往她不大靈便的腳下瞄去。 七姑娘大窘,腳尖往裙擺底下縮一縮。怕太太與屋里兩位姨娘想歪了,趕忙替自個兒澄清。 “昨兒世子教我打了套拳。起先需先習站樁,很是艱苦,走路腿都在打哆嗦。” 兩位姨娘回了個善意的笑,只這笑卻令七姑娘很是別扭。仿佛這笑里,大有“這屋里的都是過來人,世子妃無需如此,必不會笑話你”的體貼在里頭。 至于許氏……七姑娘只見太太仿佛壓根兒沒聽見她聽話,正眼也沒瞅她,只一心逗詵哥兒。 這是,越描越黑? 七姑娘喪氣的,再沒多言。只陪著太太與詵哥兒這對祖孫,說說笑笑。 底下陪坐的游姨娘與曲姨娘,見三輩人和樂融融,不由得,眼里便露了絲羨慕。 游姨娘心里記掛著三姑娘姜芝。可奈何三姑娘身子不好,嫁過去夫家多年,只生下個同樣病怏怏,先天不足的嫡長女。之后多方求藥,靠著偏方兒,好容易誕下大子,哪知臘月里一場大雪,這不足百日的小兒受了涼,終是沒能立住,早早夭折了。 這事兒很傷了三姑娘的心,身子也就越發不好。自此后,屋里再沒有傳出喜信兒。三姑娘何時才能盼到個健壯的胖小子,說實話,便是連游姨娘,也跟著有些心灰意懶了。 曲姨娘那頭,自打出了九姑娘逃家那事兒,徹底死了心。這回七姑娘回來,只見得曲姨娘一臉蠟黃,一身素凈的葛布麻衣。若非膝下還有個孝順的三爺姜果,曲姨娘怕是早已自請求去,進庵堂絞了頭發當姑子,一輩子青燈古佛,了卻余生。 ** 晚間她回去向那人提及曲姨娘的可憐,那人撫著她鋪了滿枕的秀發,靜默聆聽。 “這便是各人命數。說完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