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來世勿相見-《蜀錦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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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平民百姓來說,錦業(yè)街趙家織坊那晚走水,燒了一間織屋而己。{看最新章節(jié)請到:}【最新章節(jié)閱讀】對知情人來講,這一晚,被削去王爵不到一天時間的晟豐澤又重新成了尊貴的白王殿下。所獲的恩寵已超過了清平官杜彥。
軍方因楊靜淵的入侵,剛剛松懈的神經(jīng)再一次繃緊。
蚩狂大軍將帶領(lǐng)著人馬加強(qiáng)了南詔通往大唐各個路口的警戒。
身處事件中心的趙家,人仰馬翻。
晟豐澤那一腳能踹死頭牛。趙修緣覺得自己的心肺都被他踹碎了,融成了鮮血。得罪了重獲尊榮的白王殿下,杜彥已經(jīng)偃旗息鼓,老實(shí)地沉默下來。南詔官員更無人將這個本該成為奴隸的大唐織錦匠人放在眼里。
宣讀國主令喻的官員“客氣”地請趙修緣臥床養(yǎng)病,任命趙大郎擔(dān)任織錦局副使之職。官員的腳還未踏出門檻,趙修緣趴在床邊,一口鮮血噴了滿地。
盡管不贊同堂弟所思所想,瞧著趙修緣面如金紙,趙大郎心有不忍:“二郎,我雖然不會做官,但會盡全力護(hù)住趙氏族人發(fā)揚(yáng)光大趙家錦,你且放心吧。”
趙家被擄到南詔上下幾百口,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重返大唐。既來之則安之,醉心織錦的趙大郎也想明白了。且就在南詔休養(yǎng)生息,綿延子孫,將趙家錦傳下去。
一口血噴出,眩暈無力地躺著喘氣。趙修緣輕咳著笑。他與大堂兄從小爭奪家主。枉費(fèi)了他所有心機(jī),到頭來仍是為大堂兄做了嫁衣裳。
眼前的光漸漸的暗了。一襲錦裳飄飄,面紗遮去了丑容。趙修緣虛弱地開了口:“你就要當(dāng)寡婦了。”
牛五娘緩步走到床前,悠閑地在床邊凳上坐了:“原以為你尚能與楊靜淵斗一斗。好歹也是趙家家主的繼承人。能執(zhí)掌趙家,怎么也不該輸給一個庶子。竟是我瞎了眼,看錯了。”
激得趙修緣兩頰浮起了紅暈,撐著身體坐了起來:“婦人之仁。昨晚若非你阻攔,我早已得了手。咳咳……”
他抹了把咳出的血沫,靠著床直喘氣。沒能得到季英英的悔恨讓他忘了胸口火燒火燎的疼痛。都因這個丑婦!讓他死不瞑目!
“早知他已經(jīng)來了,我何必阻你。我的悔恨不比你少。”牛五娘說著,咯咯笑了起來,“可惜季英英還是死了。死了也在晟豐澤懷里。他連尸首都見不到。”
楊靜淵會有多痛苦,她就有多快樂。
“可惜他不會多看你一眼。你這得意的笑聲,他也是聽不見的。遺憾不比悔恨更讓人心痛。”趙修緣冷眼看著牛五娘,惡毒地說道。
“你以為我是你?”牛五娘拂袖起身,笑得張揚(yáng),回首間露在面紗外的眼里閃爍著近妖的光芒,“老天爺都會幫著我。我家七娘帶著她的夫婿來看我了。桑家十四郎是楊靜淵最好的朋友。我剁了他執(zhí)筆的右手送給楊靜淵,他會恨不得c上翅膀飛來看我呢。哈哈!”
她大笑著邁出門去,又回過頭彎腰福了福:“郎君,妾身盼著你早點(diǎn)咽氣。大郎厚道,必不肯讓您斷了香火供奉。妾會認(rèn)養(yǎng)一小兒。郎君莫要擔(dān)心妾身孤苦伶仃,老無所養(yǎng)。”
牛五娘站直了身,扶著玉緣的手,輕盈地從房門口消失。
“惡婦!惡婦!來人,來人哪!”趙修緣用力地捶著床榻,想叫人送碗水來。無人應(yīng)答,四周安靜得連風(fēng)聲都沒有。他聽到自己喘息聲一聲比一聲急,胸口像漏風(fēng)的風(fēng)箱,怎樣用力都呼吸困難憋悶得難受。
他叫得嗓子都啞了,直至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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