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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醫(yī)是皇上花費不小代價請來的，得皇上的倚重信任。

    然而神醫(yī)對皇上不夠愛惜自己身體縱情聲色略有幾分不滿，皇上沒把神醫(yī)的叮囑放在心上。

    “以后陛下，您最好常常召見云大人一起用膳，云大人在您身邊時，陛下您才多聽幾句。

    湯藥對治療很有用，日常用膳也需要忌口，再就是皇上……萬萬不可大喜大悲，盡量保持情緒平穩(wěn)，此番您吐血便是因情緒過于波動，最后我再提醒皇上一句，戒色戒色！”

    郭太監(jiān)默默聽著，暗暗琢磨，神醫(yī)說得忌諱，皇上每一樣都沒少做。

    最近皇上同楊皇后占據(jù)上風，似打動了楊皇后，皇上的情緒始終被楊皇后牽著走。

    頗有幾分楊皇后操縱皇上喜怒哀樂的意思。

    云大人忙著京查，忙著政務(wù)除了向皇上回事之外，很少同皇上一起用膳。

    他們這群做奴才的人哪敢約束皇上？

    皇上喜歡吃什么，他們只能上什么。

    皇上喜歡怎么吃，他們不敢讓飯菜涼上半分，更不敢阻止皇上臨幸后宮泄火。

    畢竟皇上被楊皇后勾得火氣總得找人泄掉啊。

    皇上低垂眼瞼，眼神飄忽，似落在自己手上，又好似落在旁處。

    顯然對神醫(yī)的話沒往心中去，當做耳邊風了。

    “陛下不聽醫(yī)囑，不如放我出宮去，我是無法為您調(diào)養(yǎng)身體，延壽十年的。”神醫(yī)忍不住撂下狠話，“您不配合我，我有通天的手段也沒辦法幫您，皇上克己幾月，您能多活十年，哪頭重，哪頭輕，您該心中有數(shù)。”

    神醫(yī)看過史書，自古以來追求長生的皇帝多，沒見過這么不把生死放在心上的。

    皇上為痛快而活，不把自己生死放在心上。

    “朕知道了，你放心，朕以后會聽你的安排，少用大魚大肉，多吃青菜，嗯，少去后宮。”

    皇上聲音低沉，“朕不求十年延壽，你讓朕多活三年，朕死之前會給你留下保命的口諭。

    許你一世自由，朕庫房所有的藥材同醫(yī)術(shù)都可以歸你，你想用死人做研究，朕都依你，你再不用去亂葬崗的尸體，也不用去亦莊偷尸體。”

    神醫(yī)：“陛下，我所做之事是為醫(yī)術(shù)進步，并非有挖尸偷尸的怪癖。

    我一直認為人的身體是最寶貴，我對死者并非不敬，只借助他們的身體做研究，以此救下更多的人。

    我已經(jīng)有了一些成果，分清楚人體內(nèi)的血管……”

    “行了，朕對你研究尸體不感興趣。”

    皇上打斷神醫(yī)的話，只要提起研究來，神醫(yī)總是滔滔不絕。

    皇上聽不懂，也不喜歡聽，“朕只要你保證朕三年之內(nèi)死不了，朕就按照你的要求去做，你能保證嗎？”

    “我盡量。”

    “朕不要盡量！朕今日要一個確定的日期，朕還能活多久。”皇上眸光深邃盯著神醫(yī)，“同朕說實話，不說最多幾年，朕只要一個最壞的結(jié)果，哪怕你說朕只能活一個月，朕也不怪你。”

    “皇上……”神醫(yī)嘴唇動了動，“您對我有一點信心，最壞也不會只有一個月，陛下的病絕對沒有到最壞的地步，堅持下去還是可以多活幾年。”

    “到底是多久？朕不隱瞞你，此時只有老郭一人在，外面的人聽不到，你同朕直接說，別糊弄朕，這關(guān)系到朕對后事的安排。

    朕本想著最少還有十年，有些準備做早了不好。

    你的答案對朕格外重要，關(guān)系到江山社稷，你也不想看到天下動蕩，西涼失守，蠻夷入侵，禮樂崩塌，民不聊生。”

    “……”

    神醫(yī)就是一個癡迷治病的大夫，這么重的擔子他背不起，“最壞狀況下，當然，只是可能最壞的狀況，皇上最少還有半年，不過，我保證拼勁全力讓陛下延壽。”

    郭太監(jiān)心頭一顫，只有半年？！

    皇上閉了一下眼眸，他經(jīng)歷過多次生死一線，若不是幾次趕巧有穆陽來救，或是他走運避開了，他早就死了。

    他并不怕死，沒能上了楊皇后固然有遺憾，回憶他這輩子還算圓滿，對不起一些人，可他想當皇上也只能把礙事的障礙一個清除掉。

    若有下輩子，大不了他去補償他們，不過，真有下輩子，被他害死的人未必能斗得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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