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但皇帝高人一等,不代表其他階級也可以高人一等。階級固化是非常嚴重的問題,方世玉一直沒有提及商人的后裔被限制科舉,只是他沒有想明白,要如何限制中舉的商人后裔,為家族斂財,而至國家民族于不顧。 趙勉道:“這個事情,還是要工部先出新都的修建圖紙,城墻的寬,高,護城河河道的水深,河道寬度,以及新宮的各項圖紙,及其內城,外城,只能等城圖出現,才有辦法商議。”趙勉算是認同了方世玉的說法。 讓商人帶金入場,先開工,朝廷一點點撥付錢糧,即能獲得成效,又能修建新城。 “嗯,關于新都的修建問題,先修皇宮及各大殿,房舍,皇城內墻,然后在一步步向外擴。” “爭取在洪武二十八年的時候,能讓陛下搬過去。不然的話,到時候肯定要出事情。” “至于商人帶資入場的事情,我去找人投資,工部先把皇城的圖紙拿出來,分成大小幾塊,工部自己估算一下投入。” “等一切辦妥了,朝廷開招標會,讓商賈投標,誰要的工程款少,誰去做!”方世玉篤定道。 工部尚書嚴震直開口說道:“殿下,這個事情辦起來不容易,工程款越少,代表著利潤越小,如果出現克扣,或者是偷工減料的事情,有損皇家顏面!” 聞言,方世玉微微點頭道:“新都所有建筑,皆由工部官員驗收,如果出現驗收的時候,一切合格,事后發現不合格。廢除招標契約,承包商人以貪腐論處,格殺勿論。如果有官員在新都修建過程中,貪污受賄,泄露工部預算,三族剝皮!” “這件事情就這么辦,定要確保,萬無一失。”方世玉對于遷都的事情,非常重視,以他的性子,在眾臣面前表現的說出剝皮這個詞,確實讓人難以想象。 不過大家對于新都的意義,也都非常清楚,方世玉和眾人說明后,詹事府對于遷都的議題,算是定下來了。 而接下來面臨的,就是無休止的忙碌。 工部要先進行圖紙測繪,給出預算,朝廷進行招標,讓商人入場,招募民工,趕赴北疆修建新都。工部要現場勘測,實地考察,監督商人用料,工程是否合格。 待到眾人全數散去,方世玉卻坐在詹事府,遲遲不離去。 “這些人都是什么情況,怎么一個能放心用的都沒有!”方世玉翻看著朝廷各部官員的名字。 如今已經是洪武二十六年初了,也是時候組織軍隊,去紫銀城府換防,把馮誠給換回來了。 只是要選人,那肯定要選一個懂兵的,還要足夠忠誠,方世玉只能從無數的朝臣名單中選擇。然而就是翻閱這些朝廷眾臣的名單籍貫時,方世玉發現了一個人才。 “鐵炫,色目人后裔,生于無順帝至正二十六年,也就是老朱頭打敗陳友諒后,討伐張士誠的那一年。” “盛庸的忠誠度自然是沒得說,畢竟當初可是因為靖難之役后,建文帝失敗,直接選擇自殺了,也算是給建文殉國了。” “這兩個人的忠誠沒問題,盛庸任職都指揮,由他領水師順著已經有海圖的航線,前往紫銀城府,肯定是沒問題的!” “就他們倆了!” 方世玉口中念念有詞,不過他并沒有急著召見二人,以他的身份,公然召見武將,這是大忌。 方世玉趁著天色還沒有徹底黑下,向著乾清宮走去。 瓊樓玉閣,方世玉心中感慨道:“建一個三倍于應天的泰府,老朱頭的心可真的大啊。” 深吸一口冷氣,因為方世玉有朱元璋的金牌,前往宮中任何地方都不會有半點阻礙,甚至內帑的大門,方世玉都可打開。 沒有通報,方世玉進了乾清宮,看著正在床上酣睡的朱元璋,方世玉上前在朱元璋的軟塌旁,躬身道:“老朱頭。” “來了,這么晚過來,是事情處理的不好嗎?”朱元璋并沒有睡著,或者說,方世玉到乾清宮,雖然沒有通報,但朱元璋就是知道方世玉來了。 “處理的還算妥當,朝廷戶部每年軍餉開支甚重,無力承擔泰安府的興建費用,所以我準備招募民間商人參與其中。” “讓他們拿錢,招工,先把泰安府修建起來,按工程給予酬勞。內帑的存款,應該夠支出了。” 內帑這些年的收入,每年都在幾百萬上下,這其中包括洪武晚年新政,使得天下農田歸了皇莊。雖然這稅收不高,按收成十五取一,朝廷還要從皇莊拿走全年田畝租金的九成,但只剩下一成,那也擋不住量大。 而皇莊最大的盈利項目,還是火器制造局。這錢,實則就是左手進右手,在掏出來給左手。 朱元璋張了張嘴,開口道:“事情辦好了,你深更半夜來這里,是有什么事情和朕說嘛?” “老朱頭,我想調水師。” 方世玉語氣篤定的說著,調動軍隊,那可是一件大事,朱元璋沒死之前,肯定是都要他同意才行了。 “如果高熾能找到銀礦,那就再好不過了。” “最重要的是,那里有相當多的木料,我帶回來的上等木料,只是一少部分,因為要裝船的東西太多了,實在是裝不下了。” “這幾年來,陛下在應天操練了六萬水師,建造了八百艘大小船只,算上我帶回來的五百余艘。” “若是全都派出去,這一次出海能帶回來的木料,應當可以供應泰安府一年的消耗了。” 方世玉輕聲說著。 方世玉一口氣帶走了九成大明水師,近七百艘戰船,五萬水師舵手,士卒,為了以防萬一,朱元璋一直沒有停止對水師的招募以及對戰艦的建造。 而如今,大明全部港口停靠的戰船加在一起,已經超過一千五百之數,水師組成,舵手及各兵種,達到了十三萬人之多。 方言天下,已經沒有任何勢力可以跟大明水師爭鋒,不論是技術,數量,戰斗力,在西牛賀洲開啟工業革命之前,大明都是全面領先,完全碾壓的存在。 就好比今時今日的米國,外部想要瓦解兔子家,讓他們看不見希望,所以他們開始搞事情要在內部瓦解兔子 而一個國家的崩潰,外部威脅占比重真的不大。最多只能起到推波助瀾的效果。 “傳國玉璽就在那邊,你自己寫個圣旨蓋個章,安排下去吧。務必要切實保證航行順利!” 朱元璋還是有些擔憂的叮囑道。 方世玉微微點頭道:“老朱頭你放心吧,航線和航線路上的所有要注意事項,我都記下來了。” “我答應讓你調動水師!但可沒答應讓你個小王八蛋再出海!” 朱元璋一時間似乎沒反應過來,方世玉說他記住了,還當方世玉準備出海,連忙開口呵斥道。 “老朱頭放心,這次我已經有了人選,都指揮盛庸,揚州通判鐵鉉這二人,領兵四萬,艦船千艘,前任紫銀城府,將大明的絲綢、茶葉、瓷器等必需品送過去。然后大量裝載銅,金,銀,木料返航,等他們回來的時候,直接把木料卸在遼東灣的泰安府港口。”方世玉心中已經有了一個相對完善的計劃。 讓富商們帶資入場,他們需要采購石磚,木料等諸多宮城修建的必需品,而朝廷從紫銀城府運回來的木料。以售賣的形勢,賣給商人們,這也算是抵消了朝廷的成本。 朱元璋道:“嗯,只要你不出海,一切都好說,去吧。” ....... 東宮。 方世玉面色越發沉重,看著手里的奏疏,頭如斗大,抓耳撓腮。 “這事情要不要這么多。”方世玉只感覺整個人都要廢了,天天窩在這奏疏堆里,早上詹事府議事。沒有啥大事,就是點個卯,回來批奏疏,而方世玉的奏疏,那些沒有批復的,等待批復的,都已經把他半個月的工作安排的滿滿當當。 而這個時候,各司衙還在不停的往東宮送奏疏。 “老朱頭真的是殫精竭慮啊,可是我不行啊,干不過來了,特么的,是時候給老朱頭找個接班人了,朱老四就不錯啊!”方世玉欲哭無淚的看著比人還高的奏疏堆在哪里,只感覺頭皮發麻。 正是這時,一道身影走了進來,朱允熥道:“祖師爺,有人嗎? “沒人!進來吧!”方世玉隨口說道。 朱允熥回頭望了一眼道:“來,進來!” 目光疑慮,方世玉仔細看去,這朱允熥竟是把李婉帶到了東宮來... “怎么?有事?”方世玉遲疑道。 朱允熥嘻嘻笑著道:“祖師爺不是說忙不過來,讓我來幫忙嘛,我就想啊,我怎么能參與這種事情呢,我又沒學過。” “但是總不能看著祖師爺如此勞累,便讓尚膳局的管事來給祖師爺打個下手了。” 朱允熥說著,撒丫子向外跑去。 “祖師爺你先忙著,朱允炆喊我看比賽,我先走了。” “比賽?哪里的比賽?”方世玉趕忙起身,可他這一動,桌子跟著晃動,奏疏瞬間亂做一團。 方世玉看著四周的奏疏,一屁股坐在奏疏里,眼角竟含著淚水,真的是太難了。 想象一下朱允熥的生活,閑散皇孫,啥也不用管,什么也不操心,要錢有錢花,想怎么作就怎么作。 親身經歷了監國的困難,方世玉這才體會到朱標當年的辛酸,怪不得病倒了。 “殿下,奴婢幫您收拾起來吧!”李婉連忙上前,躬身在方世玉身邊,開始收拾著奏疏。 “哎,哪里有比賽?”方世玉似乎還不死心,每天被這巨量的工作快煩死了。 現在可以說,除了極少數的特別大事,例如調兵,換將,重大人事變動,需要和老朱頭商量,其他的都是方世玉一手操辦。 而這奏疏,也隨著南方的發展越來越好,各種各樣的事情,層出不窮,哪怕他一天翻看千本,也永遠翻看不完。 “殿下當以國事為重,要耐得住寂寞。” 聽到這番言論,方世玉心中一顫,望著李婉道:“你?我怎么感覺看不透你?誰派你來的?” 沒有絲毫猶豫,方世玉直接攤牌。 仔細回想,似乎這李婉對自己有些了如指掌,而且從各個方面來看,她在尚膳局升的那么快,本身就是一個問題。 宋濂的后人?托付給朱標?還是其他的什么,從老朱頭當初說李婉的五代是假的開始,方世玉就在懷疑。 似乎這一切,都有人在不停的給他下套,安排的他明明自白的,而他竟然也成了這個事情里的那個小丑,在配合著。 李婉低著頭,也不說話,只是幫助方世玉收拾奏疏。 “看不透也正常,畢竟都是穿著衣服的,你把奏疏分成兩部分,緊急需要處理的,關乎天下大計的,放在左邊,阿諛奉承,出現祥瑞的荒謬言論,放在右邊。” 方世玉吐出一口濁氣,萬般無奈的開始自己的瘋狂批閱李婉就在方世玉身邊,似乎在監視方世玉批閱奏疏,而她的真實來歷,及其目的,無人得知。 應天府城外。 朱允熥,朱允炆,這兄弟倆人,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走到了一起,好的跟那啥似的,勾肩搭背的向著應天府內走去。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