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馬淑低了低頭,不發一言。 突然間,一個宮娥沖上前跪在桌子不遠處,低著頭道:“回稟殿下,先前嬪妃娘娘食欲不佳,奴婢伺候著,娘娘便賜奴婢一同進食。奴婢知罪,奴婢知罪。” 宮娥趴在地上,后脊梁瑟瑟發抖,渾身打顫的說道。 方世玉點了點頭,平心靜氣道:“你確實有罪,欺君是要砍頭的,你不害怕嗎?” 方世玉意味深長的看著跪在地上的宮娥。 這妮子從外邊的時候,方世玉就看見她站在大廳了,她站出來這么說,顯然是要給某個人頂罪。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宮娥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腦袋不停的撞擊著地板磚。 方世玉心中煩悶,揮了揮手道:“行了,地板磚磕碎了你也賠不起,都出去吧!” “謝殿下,謝殿下寬恕。”眾人連忙出了屋子。 而這個時候,站在馬淑身后不遠處的宮娥,卻呆愣的留在原地,一臉茫然的看著馬淑和方世玉。 望了一眼身后那傻乎乎的宮娥,方世玉的目光還未收回來,宮娥低著頭,快步便要退出去。 “這個人倒是個坯子,她什么時候入宮的,什么時候調到你這里的?叫什么名字,明天我讓內務府去查一下!” 方世玉直接出聲詢問道,只見馬淑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 “吃飯吧!”方世玉拿起新送來的碗筷,陪著馬淑一同進食。 馬淑放下碗筷,一臉迷茫的看著方世玉道:“殿下,你是有什么煩心事嗎?” “甭提了,煩心事太多了,牛首山的一伙土匪,劫了魏國公的貨物,這批貨的價值超過了兩百萬兩白銀的價值!” “景德鎮專供皇宮的青花瓷瓶,名貴茶葉,上等絲綢,這是出航海貿最好的一批的貨,還不知道能不能搶回來呢。”方世玉哀聲嘆氣的說著。 馬淑點了點頭道:“殿下吉人天相,肯定可以搶回來的。” “怎么,有了身孕這小嘴也跟抹了蜜餞似的,就會哄人開心。”方世玉輕笑一聲,轉而說道:“凡事還是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如果這群土匪,玉石俱焚,那這次海貿的計劃,就要受阻了!”方世玉咬了咬牙,海貿的東西,也要分三六九等。 畢竟大明的海外貿易,不單單只是針對王室,也會對地方的商賈進行交流,交易,而供給王室的好東西,當然不能用殘次品做假。 畢竟無論怎么算,他們都是賺大頭。 馬淑低聲道:“那殿下有什么辦法嗎?” “辦法?沒什么辦法,魏國公一支很重要,他們的二百萬兩銀子打了水漂,連個響動都沒聽見,這件事也不能這么善罷甘休。” “主要還是擔心,這次的事情出了,魏國公很難在拿出來二百萬兩的銀子,來參與這次貿易!” 方世玉自從那夜同馬淑在屋中醉酒后,不論出了什么事情,似乎總是愿意同馬淑來講。 朱紫怡作為正妃,執掌鳳印,又把著內帑的鑰匙,反而不愿意給方世玉多一點錢,雖說這可能和老朱頭的交付脫不開干系。 而關于魏國公的事情,方世玉又不能同徐妙錦去講,直到現在,都成婚快一年了,徐妙錦還生氣呢。 而李婉還好,但徐妙錦和李婉好似綁在了一起,至于慶慎郡主,那就更沒她說話的地方了。剩下一個張嫚,那是誰都不占,只管自己個。 “殿下,要不然,我們想想辦法,萬一貨物搶不回來,或者遭遇損壞,我們資助一下魏國公?” 馬淑也沒有多想,她自幼生長在書香門第之家,他父親馬全也是個官員,光祿寺少卿,不大不小的一個官。 不過方世玉除了在婚宴上見過他一次外,至今為止,馬淑都懷孕了,也沒見過馬全的身影。 “這倒是最好的解決辦法,只是二百萬兩銀子,我拿不出來啊。”方世玉頗為沮喪的嘆息一聲。 二百萬兩銀子的空缺,除非他能撬開朱紫怡的嘴,從肚子里把內帑的鑰匙掏出來,不然的話,根本就不可能拿得出來這么多錢。 吃飽喝足,方世玉伸手輕輕拍了拍馬淑的肩膀道:“那個宮女,不是正常宮女進宮的吧!” “殿下早就知道了?”馬淑一臉迷茫的看著方世玉,知道事情瞞不住了,也不敢繼續狡辯。 “我倒是聽說,馬全有兩個女兒,她既然到了宮里,就別讓她扮成宮女了,那天再讓人給打死了。還當我這個做姐夫的,怠慢了小姨子呢。” 說罷,方世玉長吁短嘆的出了屋子。 看了眼四周緊閉的房門,方世玉自嘲的搖了搖頭,向著前院的詹事府趕去。 還未進屋子。 名小太監連忙追上了方世玉的腳步,附耳說著什么。 方世玉臉色一黑,看了眼小太監道;“事情是真的?” “回稟殿下,千真萬確,魏國公親口和奴婢說的,奴婢不敢耽擱,便趕來告訴殿下!魏國公那邊還在等殿下的消息!” 小太監躬身俯首道。 方世玉猶豫片刻,點了點頭道:“讓徐輝祖去信給徐增壽,抓住了之后,一個活口也不用留下來了,挖坑活埋。” “至于這次損失,我會想辦法的,先讓徐輝祖安心辦差吧!”方世玉說罷,邁步進了詹事府的屋子。 景清見到方世玉,如同見到了親爹一般,躬身道:“殿下,您可算是進來了。” “怎么了?”方世玉疑惑的看著景清,雖然這景清有的時候會不對勁,思維跳躍,但也不至于這樣。 被景清拉著坐在了位置上,方世玉目光茫然的看著景 候泰開口道:“殿下,這是早間兵部和戶部聯合署名的文書,您還是快點看看,給個回復吧!” 一臉猶豫的看了看文書的內容,方世玉點了點頭道:“今天有朝會吧!” “今天有,還有兩個時辰!” 景清看了看天色,直接開口回復道。 畢竟,三日一次朝會,只有朝會的時候,他們才能早點出宮下值,回家陪親人去,不然的話,他們都是最晚一批離開皇宮的。 能趕在宮門關閉前離開就不錯了。 甚至有好幾次,宮門都關了,他們無法離開皇宮,方世玉無奈,只能讓他們睡在詹事府。 雖然說方世玉去午門,也能叫開午門,但畢竟形象不好,然后,睡在詹事府的秘書們,第二天早飯都沒吃就撲進了工作中,可謂是完全成了處理政務的計算機。 拿著文書在手中掂量掂量,方世玉道:“這或許是個好法子,借此燒他三把火,都給燒干凈了。” 心中細細研磨著。 兩個時辰稍縱即逝,眾人整理好了自己的座位,將批語寫好的奏疏,放在方世玉面前,沒有批復的奏疏,三五成堆的放在一起。 處理好了工作,他們一個個的快步離開了詹事府。 當他們離開不過一刻鐘的工夫,吏部尚書趙勉,戶部尚書郁新,兵部尚書茹瑺,禮部尚書王儁,六部官員一同出現在詹事府。 方世玉看著眾人,吏部只有一個左侍郎,戶部左右侍郎齊全,兵部左右侍郎齊全,禮部沒有侍郎,工部的尚書嚴震直還在泰安府督辦工程。 “御史臺還空缺著,吏部還是早點加把力,先把人員補全吧!”方世玉無奈的說著,洪武朝的官場太兇險了,常年不能讓官員滿編。 不是這里缺,就是哪里缺。 “自是如此!”趙勉躬身道。 方世玉點了點頭道:“這份文書,送到東宮之前,你們誰看過了,誰沒看過?” 手中拿著兵部和戶部聯名的文書,方世玉直接開口詢問道。 “回稟殿下,六部執事主官,都看過了,意見不一,所以上邊只有微臣和茹大人的署名!” 戶部尚書郁新躬身道。 “其他看過的,沒有署名,是代表不同意這份文書的觀點了?”方世玉疑惑的看著眾人,出聲詢問道。 郁新道:“沒有署名,吏部尚書趙大人,工部侍郎孫顯,刑部尚書楊靖,都以不拒絕,不同意,不支持的名義,未有署名!” 隨著郁新說罷,方世玉將文書放下,開口詢問道:“這么說,禮部有不同意見?” 禮部尚書王儁道:“回稟殿下,此舉勞民傷財,大動干戈,兵禍連年。恐為不詳之兆。” 方世玉搖了搖頭道:“我倒是不這樣認為,山匪,馬匪等強盜,嚴重影響了當地治安問題,想要根除,就應該以雷霆之勢,方能一勞永逸。國朝境內,山匪馬匪無數,若是有朝一日,他們都聯合起來,反抗朝廷,卻是朝廷的心腹大患!” “我今天就只是單純的問一問,郁新,對于這件事情,戶部的預算是多少?” 掃清匪患,歷朝歷代都做過,只是他們做的還不夠徹底,而大明又剛剛經歷了巨大的動亂,許多落草為寇,占山為王的匪徒。 糾集千百人,橫行一方,欺行霸市,那些不和朝廷爭執攪動在一起的,不違抗朝廷的,歷朝歷代,對于他們都沒有處理過。 而今天,方世玉不這么認為了。 他們不敢打劫朝廷的東西,那是他們畏懼朝廷的軍隊,而他們搶劫民間商賈,這件事情,就讓人不得不考量了。 他們打劫,不勞而獲,強取豪奪,在背地里還指不定要讓多少人,家破人亡,死傷無數。 賣妻賣女,不得善終。 群以義氣為主的山匪,不就是黑澀會嘛。 “殿下,真的要在全境肅清匪患的話,每年至少要投入三百萬左右的軍費開支,最少要歷時五年乃至十年的時間,才能徹底肅清!” 郁新篤定道。 自從魏國公府的事情出現后,朝廷出兵剿匪的動作,讓郁新看見了新的一件大事,全國有那么多匪患,他們打家劫舍,強取豪奪,不事生產,不繳賦稅。 而那些,溝通各地經濟,運輸物資的商賈,地里刨食的百姓,遇到他們,一個個苦不堪言。 如果能打擊全國的匪患,讓山匪,土匪,馬匪,銷聲匿跡,絕跡于大明天下,這難道不算是為百姓,為千萬黎庶造福嗎? 方世玉點了點頭道:“三百萬,十年工夫,能完成嗎?” 方世玉開始知道這個時代的厲害,甚至,方世玉也沒想過要全面杜絕匪患。 打擊十年的工夫,讓這些匪患,消減七八成的規模,就很好了。 甚至,取得這個成果,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郁新道:“十年的時間,完全沒有問題,只是微臣和刑部尚書揚大人考量許久,也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的處理辦法!” 方世玉疑惑道:“什么事情?” “關于抓到的匪患,如何安置問題。總不能全部坑殺了吧”郁新猶豫道,如果朝廷全部坑殺,事情傳出去,各地的土匪反抗熱情高漲。 而且,這也是大明的一份損失。 匪患的數量有多少?沒有十萬也差不多了吧,這十萬人,干點什么不好,全部坑殺?又不是說朝廷缺糧。 朝廷只是缺錢罷了,還真的不缺糧食。 方世玉道:“小琉球,你們知道嗎?” “福建海外,澎湖列島附近的小琉球島?”兵部尚書茹瑺面色凝重的看著方世玉道。 “嗯,那里地方不小,足夠養活二百萬以上的人口了,還有濟州島,都可以作為流放地!” “所有抓捕歸案的土匪,山匪等一眾匪徒,按照他們作孽的程度,就把他們流放到海外去,作惡多的,流放到濟州島,作惡輕的,流放到小琉球!” 方世玉心中定計,原本他是考慮過把抓來的土匪流放到遼東開墾。 不過,這些年遼東的天氣越來越冷,也不知道還能耕種多少年,那邊還是不適合大規模移民過去。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