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墩子說,他們要搬家了,定在八月十五,中秋佳節那天,喬遷新禧,是大好事兒! 其實,也就是在北岸稍微干凈一點的地段,盤下了一間老屋,比之前的窩棚是像樣多了,最主要的,還是周圍沒有賭檔。 柱子哥現在最聽不得的,就是賭字。 柱子哥能走了之后,除了吃飯睡覺,他每時每刻都在練習走路,在和這雙木頭腿磨合。真像他說的,這就是他自己的腿了,自那晚戴上之后,無論如何腫脹難忍,血流不止,他沒有再摘下來過。 后來,他的傷口終于再也不流血了,他也漸漸感覺不到疼痛了,慢慢地,柱子適應了木頭腿走路的節奏,越來越能掌握好傾斜身體時的力道,他不僅走的平穩,步態也變得自然起來。 似乎他流淌出的那些血液,打通了人體和木頭之前的界線,這兩條木頭腿在日復一日的鍛煉下,和他已經血脈相通,成為了他斷肢的延展,不像是接上去的,倒像是長出來的。 本來,柱子還想藏在院子里多練習一段時間,不想那么早讓人知道。可這碼頭上,蚊子大點的事兒,都能半天風傳過耳好幾遍,他癱了之后居然又能走了這樣的大事,哪里還能藏得了多久呢? 最先過來探聽虛實的,就是裝臺班子里的老伙計們。 在墩子把他拉回來截肢那天之后,這些山里一起出來的老伙計,剛開始來的還挺勤,班主最大方,每次過來,都留下不少銀錢。 他們一群出苦力的人,從自己牙縫兒里省出來點錢財,通財接濟接濟他,真的已經很仗義了。 后來,大家來的慢慢就不那么頻繁了,班主倒是多來了幾回,后來,也漸漸不露面了。 大伙兒心里都明鏡兒似的,救急不救窮,他們哥倆一直這么下去,也不是一直靠著他們接濟就能成的。 來了不掏錢吧,又不像那么回事兒,索性就干脆都不來了。 這就有了點讓他們兄弟自生自滅的意思。 這些事兒柱子心里都門兒清,他也明白大伙兒的難處,也不怨誰,所以他嘴上什么都不說。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