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吉人自有天相-《大尾巴夜游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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鞋店老板姓杜,世代在北岸開鞋店,杜家家風(fēng)古樸忠厚,外人說他們小富即安,杜老板卻說,如此安貧樂道,不奢求更高的地方,也沒什么不好。
要說鞋店的買賣雖然不大,可杜家世代經(jīng)營下來,手藝好,匠人也都是知根知底的老人,要去南岸開一間鋪子,壯大一下家里的生意,是沒有問題的。
可杜家的買賣都在北岸了,幾間鋪子,還有一個大倉庫,都在北岸,他們沒有半點兒把觸角伸到南邊去的意思。
杜家東家一大家子人,也都住在北岸的老宅里,沒有在南岸置辦房產(chǎn)。
關(guān)于杜家產(chǎn)業(yè)不過河的事兒,北岸流傳著不少說法。
有的說,他們家本來祖上都是住在南邊的,還是南岸的大戶。可大戶人家,內(nèi)斗兇狠,杜家出來的這一支,是斗不過人家,被趕出來的。
可話雖然這么說,南岸那邊,又沒有哪個望族是姓杜的,所以大家也就是一猜而已。
還有一種說法,說杜家人是從很遠的地方逃難來的,他們的先輩人逃到這里,跑的鞋子都沒了,光著腳也走不動了,就一家人都停下來,就地四處討要稻草,一家人編草鞋來穿。
可杜家人編制草鞋的手藝很好,大家看見了都想要,他們就自然而然,做起來了賣鞋的營生,后來慢慢的,這賣鞋子的買賣,就越做越大了。
因為是過河之前,在北岸發(fā)家的,先輩覺得冥冥之中,是上天讓他們不要過河,踏踏實實留在河這邊,一家人才能活下來,有好日子過。
所以,最后留下了不過河,不圖大,本分持家的家訓(xùn)。
不管怎么說,要說北岸這邊也像南岸那邊那樣,論什么世家大族的話,杜家可是算得上號的大家族了。
杜家處事低調(diào),但是周到,和各家的關(guān)系都不錯,算得上左右逢源,可面子上雖然周到,和他家交往的時間長了,各家也都能覺出來這周到背后的冷靜來,這是一種一視同仁的,禮節(jié)上的周到。
說需要關(guān)照,似乎什么事情都可以讓杜家?guī)兔Γ梢f交情,似乎人家?guī)瓦^你之后,也不圖什么回報,總有一種淡淡的感覺。
就是不近不遠的,也不拉幫結(jié)伙,也不離群單過,這么不即不離的狀態(tài),讓人覺得不好拿捏,不由得又覺得有幾分深不可測。
可杜家不是沒有相交要好的人家,只有一家人,能入得了現(xiàn)任當(dāng)家人杜老板的法眼。
就是北岸的新秀——王國柱。
王木匠自從早年打了那副夾板,保住了杜老板最疼愛的小兒子的一條胳膊,杜老板為了不欠人情,是三番四次的想要給王家送重禮,把人情還回去的。
可柱子愣是啥都沒要。
又聽說,柱子后來也不是啥都沒要,似乎是要了幾雙小孩鞋子來著。
可幾雙鞋子,對于家大業(yè)大的杜老板來說,又算得了什么呢。
后來,杜老板也發(fā)現(xiàn)了王木匠不同于北岸其他人家。
王國柱,這人是經(jīng)過大災(zāi)大難的人,是死而后生的人,雖然柱子比杜老板年輕幾歲,可對很多事情的看法,都非常通透,柱子的心也善良,而且兩家人都是一樣的不愛張揚,行事低調(diào)。
幾年下來,杜老板倒是很喜歡在柱子做活兒的時候,過來坐一旁看著,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竟然生出一些坐而論道的境界來。
王國柱和杜老板,成了一對至交。
墩子跑到杜家老宅門口的時候,天已經(jīng)微微亮了,墩子在門外緩口氣兒的工夫,已經(jīng)聽見了院子里面灑掃的聲音。
大竹子掃帚,一下一下穩(wěn)穩(wěn)的揮動著,節(jié)奏緩慢但有力,聽了之后,竟然胖墩子生出幾分心安來。
墩子敲門,掃院子聲戛然而止,一個白發(fā)老仆人,應(yīng)聲開了門。
“老人家好!天還早,實在是有急事,不得已冒昧打擾府上了!”墩子俯身見禮。
“哦哦,原來王家的二少爺!來來來,快請進來,有急事呀,那快隨我來。老爺這會兒應(yīng)該已經(jīng)起來了,一般他雞鳴之后,就開始在后院打拳,冬夏不綴,打熬身體呢,來來!這邊走。”老者在前邊引路,雖然老者白發(fā)蒼蒼,步履卻穩(wěn)健,似乎也是常年習(xí)武之人。
墩子雖然在家常見到杜老板,可杜家老宅這邊,他還是第一次進來。
而且,杜老板來他家一般都是和柱子說話,和他見面了,多是把他當(dāng)個孩子,夸幾句讀書好,又長高了之類的,寒暄幾句,并沒有什么深交。
墩子一路都在打著腹稿,想見面了之后,怎么才能和杜老板把厲害關(guān)系說清楚。
還不能把煩了給透出去。
煩了私下交往墩子的事兒,其實大家都知道,兩人是同窗么,少年人結(jié)交很正常的。
可關(guān)鍵這次煩了的消息是騎著大尾巴,在他爹的房間外頭偷聽來的,要是說明白了消息是怎么來的,天下哪里有不透風(fēng)的墻,早晚南岸那邊,孫權(quán)謀大人也會知道,然后大尾巴的事兒也會暴露。
反正就是很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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