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終生憾事-《大尾巴夜游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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墩子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身處孫府大宅煩了的書房里,躺在爐子旁的一個臨時的小榻上,身上已經被換了干凈衣服。
他一個機靈兒跳了起來,四下環顧,發現煩了躺在自己的床上,還沒醒呢。
“煩了,醒醒!到家了,你到家了!”墩子急急的推著煩了。
“姑娘,你且別走啊,我還有話說……嗯嗯……嗯?哎呀媽呀,美女呢?怎么變成你啦!”煩了流連美夢中,戀戀不舍的睜開眼睛,一看是墩子一張黝黑的大臉,嚇得往后一躲。
“美女你個大頭鬼啊!你下水見的那個女的是誰啊?魂兒被勾走了啊,你都到家了,不快出去看看啊?我怎么覺得你家有點不太對勁呢!”墩子努力回憶著入水之后的情形,卻發現最后的印象極為模糊。
似乎,他下水之后,是朝著煩了下潛的,煩了和那個白衣女人,也朝著他浮上來。
他只能在水中見到一個極為模糊的,長發亂舞的女子,朝著他快速游過來,然后,就什么都不記得了。
眼下,孫府極為安靜,這是老祖宗的樓,要說煩了這個長孫回來了,怎么說周圍也是里里外外圍著不少人,老祖宗就算不在眼前盯著,也肯定安排了一堆大夫盯著他什么醒呢。
可眼下,他們周圍什么人都沒有,外面也聽不到人語聲,整座樓安靜的出奇。
讓墩子很不安。
煩了醒來之后,也很快注意到了這一點。
他一骨碌下了船,就往隔壁老祖宗房間去,墩子緊跟其后。
咣當一聲推開門,老祖宗的房間空空蕩蕩,冷冷清清,平時老祖宗很喜歡熱鬧,喜歡請一堆貴婦婆子來家里聊天說笑,她體態豐滿,不愛出門,又愛熱鬧,所以很喜歡周圍圍滿了人。
可現在,這個平時熱熱鬧鬧的大屋子,連個人影兒都沒有,煩了喊了幾聲,無人應答。
似乎不僅僅只有老祖宗的房間是空的,連整棟樓,都是空的。
那是誰把他倆送回來的呢?
煩了心底不由得升起一股強烈的不安,跌跌撞撞的朝外跑去。
墩子怕他事論落魄的出事兒,就緊緊跟著。
煩了出了樓,徑直朝最前面的迎客樓走去,家里有了什么事兒,都是在這座樓里處理。
其實,不用走到迎客樓,走到一樓,煩了一推開門,見到滿目的縞素,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兒了。
墩子在他身后,看見煩了的步子都虛了,他想上前攙扶住一下,卻被煩了狠狠甩開了。
煩了跌跌撞撞往前跑,墩子只能緊緊跟著護著,怕他一個支撐不住,再摔了,就更不好了。
迎客樓的院門口,貼著白色挽聯:九十四歲駕鶴去,愁鎖孤山一片云。
迎客樓門戶大開,當堂一個大大的白底黑字的“奠”字,如同一朵巨大的蓮花,懸在梁上,堂屋正當中,一座金絲楠木的厚重壽材停放在靈臺上。
靈前的香火裊裊,地上已經堆積了厚厚一層香灰。
看來,老祖宗,已經仙去多日了。
煩了重重的跪在靈前,伏地慟哭,斷斷續續的哭喊著:“老祖宗啊,老祖宗,孫兒不孝,煩了回來晚了,煩了不孝啊!”
煩了的哭聲引了孫家的下人,靈堂里本來應該有人守候,剛才不知為何,竟然一個人都沒有,這會兒聽見了哭聲,下人扶著孝子出來要磕頭還禮,卻沒想到,來人是煩了。
出來的孝子,是煩了的一個叔叔,他和眾人一樣,看著煩了的眼神極為怪異,似乎剛過了一個月,就不認識他了似的。
“二叔,老祖宗是幾時走的啊?”煩了哭得涕泗橫流,跪著爬到來人跟前問。
他二叔一臉厭棄,往后退了一步,似乎在斟酌該怎么說。
“幾時走的!你還有臉問你老祖宗是幾時走的!”后面有人爆喝一聲沖了出來,看周圍人恐懼的臉色,煩了就知道,是父親出來了。
“父親,是兒子不孝,沒能守在老祖宗跟前,盡最后的孝道,兒子該死!”煩了跪在父親的腳下,重重的磕頭。
“你給我滾!我沒你這個混賬兒子!老祖宗要不是為了出去找你,好好的怎么會走!你給我滾!”孫權謀極度厭棄的怒視著腳下的煩了,終于氣急,抬起一腳,將煩了踹翻在地。
墩子趕緊撲上去扶起煩了,他扭頭怒視孫權謀也想發作,卻被煩了死死攥住了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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