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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第三篇,也就完了?!?《鬼谷子的局.卷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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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龐涓長嘆一聲,潸然淚下,“孫兄與涓情同手足,眼下卻成這樣,涓實(shí)在不忍一睹??!”

    瑞蓮亦是垂淚:“夫君所言甚是。臣妾前日進(jìn)宮,看到梅姐仍在為孫兄傷悲。梅姐心比天高,命卻凄苦。孫兄已成這般模樣,梅姐仍舊癡心不改。要是孫兄瘋癲之事為梅姐所知,不知她該多么傷心哪!”

    “夫人掛心得是!”龐涓抹去淚水,“夫人提起梅姐,涓倒想起一事,孫兄的瘋病,梅姐或許能治。”

    瑞蓮驚喜:“真正好哩!夫君快說,怎么來治?”

    “孫兄逢此大難,心中必窩怨氣。加之下肢傷殘,久臥病榻,怨氣無處發(fā)泄,這才上行攻心,引起心神錯亂。孫兄發(fā)病之前連續(xù)頭疼數(shù)日,想是前兆。孫兄與梅姐相知甚深,若有梅姐出面,孫兄怨氣或可沖泄。怨氣沖泄,瘋病也就不治自愈了?!?

    “嗯,”瑞蓮點(diǎn)頭,繼而憂心道,“只是,眼下孫兄成了這般模樣,梅姐若是見到,豈不是焦心?”

    “梅姐深愛孫兄,若是聽聞孫兄發(fā)病,卻又見不到人,豈不是更加焦心?”

    “夫君所言也是。臣妾明日進(jìn)宮告訴梅姐。梅姐若有此意,臣妾就帶她過來。”

    龐涓深揖:“涓代孫兄謝夫人了!”

    孫臏的住房被燒,一時難以修補(bǔ),龐蔥安排他住到茍仔的小院,不料孫臏不肯,守在小院里不走。夜晚來臨后,孫臏就在屋檐下靠墻睡去了。

    翌日后晌,龐涓、龐蔥、瑞梅、瑞蓮四人匆匆走進(jìn)小院。

    一進(jìn)院門,龐涓就叫起來:“孫兄,孫兄,梅公主看你來了!”

    沒有應(yīng)聲。

    龐涓走進(jìn)主房與偏房,四處找尋,仍未看到孫臏,便轉(zhuǎn)對龐蔥:“咦,孫將軍呢?”

    龐蔥四處尋找,終于在一堆干柴里發(fā)現(xiàn)孫臏,睡得正香。只一日不見,孫臏就已不成人形,披頭散發(fā),蓬頭垢面,身上衣衫盡是泥污,看起來活脫脫一個流浪街頭的瘋漢了。

    看到孫臏,梅公主不顧一切地掙脫瑞蓮,只幾步撲到墻角,抱住他,放聲悲哭:“孫將軍??”

    這正是龐涓想要看到的效果。

    瑞蓮急走上前,硬將瑞梅拉起。

    龐涓跺腳大罵眾仆:“你們這群飯桶,如何能讓孫將軍睡在這里呢?快,快將孫將軍抬回房里!”

    龐蔥與兩個男仆七手八腳地將孫臏抬進(jìn)偏房。

    孫臏被折騰醒了,死命掙扎:“爾等魔頭,快快放我!如此暗算本將,算何本領(lǐng)?”

    眾仆從不由分說,硬將孫臏抬到榻上。

    龐涓跟進(jìn),叫道:“快,拿熱水來!”

    仆從端來熱水。

    龐涓親自動手,拿方巾為孫臏洗臉。孫臏強(qiáng)力掙扎,不讓他洗。龐涓不由分說,一手將他牢牢按住,另一手將他面孔洗凈,按在榻上,蓋上棉被。

    孫臏?zhǔn)苤疲善鸫笱垠@懼地盯住他,好似他是真正的魔頭。

    龐涓跪地,放聲悲哭:“孫兄??”

    孫臏的目光更加驚懼,全身劇烈顫抖,縮至床榻最里面的墻角。

    瑞蓮使個眼色,龐蔥領(lǐng)眾仆退到院外。

    龐涓泣不成聲:“孫兄,梅公主望你來了!”

    梅公主這也恢復(fù)理性,走到榻邊,跪下,泣道:“孫先生,你的梅??梅姑娘看你來了!”

    孫臏全身發(fā)抖,兩手捂眼,口中大叫:“爾等魔頭,快快走開,快快快快快快走開!”

    龐涓站起,拉一把瑞蓮。二人退出,順手掩上房門。龐涓將耳朵貼在門上,專注地聽著房中動靜。

    梅公主哭有一時,見孫臏仍在大叫魔頭,陡然停住哭泣,直視孫臏,和淚吟道:

    淡淡一樹梅,

    悄悄傲霜開。

    幽幽送清香,

    引我曲徑來。

    孫臏仍在發(fā)抖。

    梅公主略頓一頓,再次吟詠:

    淡淡一枝梅,

    守在冰雪中。

    但待知梅人,

    兩意化春風(fēng)。

    孫臏仍舊兩眼癡呆,不無驚懼地盯住瑞梅,口中叫道:“魔頭,魔頭,爾等快快走開??”

    瑞梅急了,又哭一時,哽咽道:

    春有牡丹,花之富也;夏有白蓮,花之貴也;秋有**,花之隱也;冬有紅梅,花之藏也。富為花之衣,貴為花之冠,隱為花之情,藏為花之心。臏??臏何德何能,敢望花??花之心??哉??

    瑞梅吟至最后,泣不成聲,縱身一躍,撲到孫臏身上,卻被孫臏猛力一推,朝后跌倒。

    孫臏又向墻角縮起身子,不無驚懼地盯住她,狂叫:“魔頭!魔頭!你是大魔頭,快跑啊,大魔頭來嘍!快跑呀,大魔頭來嘍——”也幾乎是在同時,一反驚懼模樣,橫眉怒目,抄起木枕,朝身后的墻上狂擂,口中響起戰(zhàn)鼓,“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大魔頭,本將哪里怕你?本將是天神下凡,天皇予我渾天寶杵,爾等魔頭速來受死!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瑞梅身心俱碎,慘叫一聲,昏厥于地。

    龐涓聽得真切,破門而入,抱起梅公主,與瑞蓮急急退出。

    “哈哈哈哈,”孫臏爆出一聲長笑,敲起得勝鼓,“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本將旗開得勝嘍,大魔頭被本將的渾天寶杵打死嘍!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聽到院外的腳步聲漸去漸遠(yuǎn),小院里恢復(fù)死寂,孫臏的鼓聲減弱,漸漸化作一聲低沉的嗚咽:“咚咚咚??梅??梅姑娘??咚咚咚??梅??姑??娘??”

    兩行濁淚順著孫臏的兩頰緩緩滾落。

    孫臏瘋后,龐涓禁止所有仆從外出,連范廚買菜也受限制,只許他列出菜名,由龐蔥親自購置。

    直到第三日,龐涓方才取消禁令。范廚出得府門,尋到機(jī)會,悄悄趕至秦氏皮貨行,將這一事件由頭至尾向“恩公”細(xì)述一遍,末了,泣不成聲:“孫將軍就??就這樣瘋了!”

    公子華心中有數(shù),點(diǎn)頭問道:“孫將軍發(fā)病之時,膝上傷勢如何?”

    “剛好痊愈?!?

    公子華愈加肯定,思忖有頃,再問:“請問范兄,大梁城中可有專治瘋魔的醫(yī)師?”

    范廚略想一下:“小人聽說有兩個醫(yī)師,都能治癔病和瘋病?!?

    “說說他們?!?

    “一個中年人,住在西街,另一個年歲大些,住在南街拐角處?!?

    “哦?”公子華問道,“他們中哪一個名氣更響?”

    “當(dāng)然是那個年歲大的。聽說中年醫(yī)師原是他的弟子,后來自立門戶了。”

    “他姓什么?”

    “姓黃,傳聞醫(yī)術(shù)了得,但凡瘋?cè)?,一見他就老?shí)了!怎么,公子找他?”

    公子華淡淡一笑:“此人要發(fā)財(cái)了!”

    范廚走后,公子華驅(qū)車趕至南街,遠(yuǎn)遠(yuǎn)望見拐角處掛著一個幌子,上書一個大大的“醫(yī)”字。

    公子華停車,走進(jìn)醫(yī)館。

    一個老者聞聲迎出,公子華拱手道:“可是黃老先生?”

    黃醫(yī)師回禮:“正是老朽?!?

    公子華開門見山:“聽聞老先生專治瘋魔,晚生特來求請。”

    “公子請!”

    老先生將公子華讓進(jìn)客堂,自我介紹道:“老朽這個門店連同醫(yī)術(shù),俱是祖上所傳,老朽是第五代傳人了。”

    公子華抱拳:“晚生久仰!請問診費(fèi)如何計(jì)算?”

    黃醫(yī)師抱拳應(yīng)道:“在大梁城之內(nèi),出診以次計(jì)數(shù),每次五十布幣,藥費(fèi)另計(jì)。一般性瘋魔,足金三兩包好?!?

    公子華稍稍怔了下:“每次既為五十布,先生這‘三兩包好’,又是何意?”

    “是這樣,”黃醫(yī)師詳加解釋,“但凡瘋魔,老朽至多收取足金三兩,逾過此數(shù)瘋魔仍不痊愈者,老朽一銅不收,直至治愈為止?!?

    “若是先生一直治不愈呢?”

    “退回所有診費(fèi)?!?

    “先生果是藝高!”公子華豎起拇指,從袖中摸出五塊金子,擺在幾案上,“晚生有一病人求請先生診治,這是定金。”

    “這??”黃醫(yī)師望著五塊黃燦燦的金餅,驚愕了,“客官的病人必是非同尋常,能否告訴老朽病人是誰?”

    公子華起身走到黃醫(yī)師身邊,附耳低語有頃,退回去坐下。

    黃醫(yī)師思忖良久,搖頭:“請公子收起金子,回去吧!”

    公子華微微一笑,從袖中再出五塊金餅,擺在幾上:“先生,這是十兩足金,仍為定金。事成之后,在下另謝十兩!”

    “公子錯了,”黃老先生仍舊搖頭,“老朽不從,不關(guān)金子之事。黃門世代行醫(yī),唯重醫(yī)德,未曾做過虛浮之事。若是貪圖這點(diǎn)金子,縱能瞞過眾人,瞞過大將軍,老朽醫(yī)德卻失,祭祀之時,天知地知,你叫老朽如何面對列祖列宗?”

    公子華拱手道:“先生醫(yī)德,令人敬重。拋開金子不說,老先生可知孫將軍否?”

    “老朽不知?!?

    “不瞞先生,”公子華神色凝重,緩緩言道,“晚生這向先生托底了!孫將軍是天下名將孫武子的六世玄孫,先祖父孫機(jī)是衛(wèi)國相國,王上伐衛(wèi)之時,上將軍公子卬在平陽屠城,孫門舉家為衛(wèi)室盡忠,唯有孫將軍幸免于難。后來,孫將軍與大將軍結(jié)義進(jìn)山,共拜鬼谷先生為師。大將軍學(xué)藝不精,各方面皆不及孫將軍,因嫉成恨,在王上面前陷害孫將軍,處孫將軍以臏刑。孫將軍已成廢人,大將軍仍不放過,將其軟禁府中。孫將軍被逼無奈,這才裝瘋。若是先生診出孫將軍是在裝瘋,孫將軍命必不保!孫氏一門,唯留孫將軍一人,而孫將軍生死,將系于先生一言。就晚生所知,最大的醫(yī)德是救人于危難,先生一言,既可活孫將軍,又無損于大將軍毫發(fā),晚生竊以為,如此兩全之事,非但無損于醫(yī)德,反倒是一樁功德,敬請先生三思?!?

    黃醫(yī)師沉思良久,抬頭看向公子華:“聽聞孫將軍是個好人,龐將軍也是個好人。他們之間的事,誰也說不清,更不關(guān)老朽的事。不過,公子所言也不無道理。既然一言可活孫將軍,又無損于龐將軍,老朽在先祖面前也就有個解釋了。這樁事情,老朽可以應(yīng)允。”

    公子華拱手謝道:“晚生代孫將軍謝先生救命之恩!”

    “老朽雖說應(yīng)允公子,可大將軍是否來請,也未可知。因而,公子先不忙謝,定金也請拿回。”

    公子華再謝道:“先生放心,晚生一言,駟馬難追。若是大將軍不請先生,十兩金子就算晚生孝敬先生的。若是大將軍來請,只要先生不去說破,晚生另以十兩相報(bào)?!?

    黃醫(yī)師長吸一口氣,拱手道:“公子執(zhí)意不肯,金子可以暫放老朽這兒,待事過之后,另行奉還?!?

    公子華起身告辭,黃醫(yī)師送至門外,望著車馬遠(yuǎn)去的背影,搖頭長嘆一聲,返回店中。

    同一日,西街專治瘋病的中年醫(yī)師家里也有人登門,被人連夜載至數(shù)百里外出診去了。

    送走梅公主,龐涓再次悶坐書房,苦苦思索。孫臏若是裝瘋,就是得知內(nèi)情了。內(nèi)情唯有白虎可能知曉,而在他的防范下,白虎從未單獨(dú)會過孫臏。所有進(jìn)入小院的人,也都經(jīng)過他的嚴(yán)格挑選。范廚?也不可能。范廚既不認(rèn)識白虎,也未聽說過他們有過任何接觸。唯一的可能就是白起,但一個七歲的孩子,縱使白虎有所交代,那日他的天真是裝不出的。再就是梅公主。梅公主今日這個表現(xiàn),孫臏再有定力,縱使一個石人,不露破綻也不可能,但??

    難道孫臏真的瘋了?龐涓的眉頭越擰越緊。有頃,龐涓眉頭一動,有了主意。瘋與不瘋,瞞不過醫(yī)師。孫臏若是裝瘋,裝得再像,也不可能瞞過專治瘋病的醫(yī)師。

    想至此處,龐涓起身走到門外,召來龐蔥,輕嘆一聲:“唉,蔥弟,今日看來,孫兄之病不像是裝的。孫兄甚不容易,落到這般地步,我這個當(dāng)?shù)艿脑较朐绞请y受。無論如何,有病得治。你打探一下,大梁城中,可有專治瘋病的醫(yī)師?”

    “我已問過了?!饼嬍[應(yīng)道,“大梁城中,能治瘋病的共有兩個醫(yī)師,一個住在西街,一個住在南街。兩個人中,唯南街的黃醫(yī)師醫(yī)術(shù)最高,說是五世祖?zhèn)鳎齼山鹱影?,治不愈分文不收?!?

    龐涓不假思索:“全都請來。”

    “西街那人外地出診去了。說是到韓國什么地方,看這樣子,三日五日回不來?!?

    “好吧,就請黃醫(yī)師?!?

    不消半個時辰,龐蔥帶著黃醫(yī)師來了。龐涓見過禮,引他前往孫臏的院子。尚在路上,三人就聽到孫臏正在院中擂鼓,聲音有高有低,抑揚(yáng)頓挫。

    黃醫(yī)師示意,三人止步。

    黃醫(yī)師聆聽一時,抬腿進(jìn)門。

    見有人進(jìn)來,孫臏情緒激動,大聲喊道:“大魔頭來了,天兵天將快快列陣,聽本將號令,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黃醫(yī)師觀察一陣,問龐蔥道:“此人發(fā)病多久了?”

    “有四日了?!?

    “發(fā)病之前,此人是不是連續(xù)頭疼,是不是狂吃猛飲?”

    “正是?!?

    “發(fā)病之后,此人一直這樣嗎?”

    “時好時壞,有時倒頭大睡?!?

    “嗯,”黃醫(yī)生不再多問,語氣肯定地點(diǎn)頭,提高聲音,顯然是說給孫臏聽的,“是瘋癥無疑。待老朽摸摸脈象。”

    聽到黃醫(yī)師欲摸脈象,孫臏的鼓聲更急,兩只胳膊拼命揮舞,拳頭亂打。見黃醫(yī)師無法近身,龐涓出手,一把扭住孫臏的兩只胳膊。

    黃醫(yī)師伸手搭脈,摸索一陣,松開,眉頭擰緊。

    龐涓急問:“黃先生,病情如何?”

    “唉,”黃醫(yī)師長嘆一聲,語調(diào)沉重,“此人所患,當(dāng)為失心瘋。”

    “何為失心瘋?”

    “回稟大將軍,”黃醫(yī)師侃侃言說,明是講給龐涓,實(shí)則說給孫臏,“人有二身,一為肉身,一為靈身。二身合一,方為常人。靈身又稱元神,一旦受驚,就會逸出肉身,靈肉分離。肉身無靈,就會失控,常人即成瘋?cè)?。靈身何時返回肉身,瘋癥何時才得緩解。靈身若是一直回不到肉身,此人就會長期瘋癲?!?

    龐涓聽得云里霧里,但對黃醫(yī)師講出的這段宏大玄深的醫(yī)理大是嘆服,默然良久,點(diǎn)頭道:“黃醫(yī)師不愧是名醫(yī),這失心瘋??”

    黃醫(yī)師順口接道:“醫(yī)理上說,靈身受驚途徑不同,程度不同,病癥自也不同。大凡瘋癥,可分四種,一為迷心瘋,二為亂心瘋,三為驚心瘋,四為失心瘋。”

    “聽先生話音,”龐涓驚道,“難道失心瘋最是厲害?”

    “正是?!秉S醫(yī)生點(diǎn)頭,“通常瘋病,均是迷心瘋和亂心瘋。迷心瘋、亂心瘋可治,驚心瘋或可治,失心瘋不可治,因?yàn)槭寞偦颊撸袷荏@最甚,完全游離肉身,無處可寄。孫將軍之病,莫說是在下,縱使扁鵲再世,怕也難治。無論何人,一旦患上失心瘋,此生也就毀了。”

    “這??”龐涓目瞪口呆。

    “這樣吧,”黃醫(yī)師輕嘆一聲,“老朽開出一方,此人若是按時服藥,病情或可有所緩解。但要根治,大將軍尚需另請高明?!闭f畢,當(dāng)場開出一方,呈予龐蔥。

    龐蔥接過藥方,目視龐涓。

    龐涓一個轉(zhuǎn)身,頭也不回地走出小院,將出門時,扭頭:“賞金一兩,送客!”

    龐蔥拿出一塊金餅,遞給黃醫(yī)師,陪他走出小院,遠(yuǎn)遠(yuǎn)聽到孫臏的得勝鼓再次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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