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觀若伸手將落在地上的錦被提起來,重新放在了床塌上。小公主一無所覺,只是抿了抿唇,笑了起來。 觀若也望著她笑,而后見她的神情歸于平靜,便也如晏既一般坐好。 “是啊,又是一年了。我看著如兒,常常想起來她剛出生時的樣子,同如今簡直一點也不相似了,生命真是無比神奇。“ 一個母親的時間,常常是以孩子的成長來計數的,即便是皇后,是一國之母,也是如此。 “我小時候其實和阿翙生得很像,我記得有一次姑姑還讓我們穿了一樣的衣服,叫高熠看一看,究竟哪一個才是他的兒子。” 故事里的人都已經故去許久了,已經沒有了恨,但愛意永存。 她扮演著一個很好的傾聽者,“后來呢?高熠猜對了么?” “他當然猜出來了。一個父親,不可能不認得他的孩子。”他一定是愛過他們的,只可惜后來這份愛被他的猜忌所腐蝕。 還好阿翙凋零在那一切之前。 晏如生得也有些像阿翙,若是做男童裝扮,想必會更想似,他想一想,已經沒有人能同他一起玩這個游戲了。 晏如沒有兄弟姐妹,而與他年齡相仿的兄弟與姐妹,都已不在他身旁。 觀若體察他的心情,“南虞朝不日之前新添了一位小公主,那份奏章我見你已經看過,卻沒有批復。” “我會選定好使者,帶著絲綢與珠寶,往南虞國中,向女皇道賀的。” 在晏既成為大周新帝四個月后,伏珺便向她的臣民公布了她女子的身份。 南虞國中自然動蕩不斷,但有天朝上國兵臨南虞國境,國中的動亂,自然也很快就平息了下來。 晏既與伏珺到底也還是履行著彼此從前的諾言,互相守護著彼此。 在那一年的末尾,南虞女皇誕下了她和不知名男子的第一個孩子,是一個小皇子。 而這位新生的小公主,南虞臣民傳聞中都說,那是南虞國相的孩子。 晏既點了點頭,“你處理就好。正好兩國互相開放國境,以利于貿易,也可以借此機會讓使臣好好地在兩國邊境數城好好走一走。” 觀若便思慮了片刻,“那就讓方解去做這個使臣吧。前幾日我令他于崇明殿中策對,民生一題上,他答的都很不錯。” “方解?”晏既想了想,“是新科的探花郎,季寬的弟弟?” 觀若點了點頭,“正是。他們兄弟倆一文一武,都為我大周出力。” 她又想起來一件事,“對了,前幾日我見了阿姐,她也聽說了這件事。她很掛念她,也想要去南虞看一看。” 從那一日往后,觀若與晏既再提起伏珺,都以“她”,或是“南虞女皇”來代替從前那一聲聲的“琢石。” 晏既沉默下來,最終也還是點了點頭,“在阿姐心中,我們始終都是她的弟妹,這么多年不見,阿姐掛念她,也是人之常情。” “便讓阿姐隨方解一起去吧。只是這一路山高水遠,不令士兵跟著我有些不放心,不如讓季寬也同去,護衛阿姐安全。” 新朝已立,舊朝的安慮公主堅辭了“公主”的封號,只讓所有人稱她一句“馮夫人”,如過往一樣。 新朝便只有兩位公主,一位此刻在床塌之上呼呼大睡,還有一位…… “阿柔和寧伽的事,我許久都沒有過問了。可有什么進展?” 世人讀書,大多是為了出仕,以展胸中經緯。立國之后,他們賞賜了寧伽一處長安宅邸,他也之上如從前戰時一般,日日都在府中看書。 在晏淳十二歲那年,他們終于有了第一次交集。是晏淳精心設的局,讓寧伽于因饑荒而逃亡至長安的難民之中救下了她。 眼見過這個圈套,觀若忽而明白了,晏淳一直不想與寧伽面對面,是因為她害怕會改變他們前生相遇的進程。 近鄉情怯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她的固執。她害怕寧伽不會如前生一般地愛慕她,她害怕他們之間的羈絆會隨著彼此平坦的人生而減少。 不再是這世上于彼此的唯一。 “阿柔和寧伽都知道自己一直生活在監視之下,兩個人都是無所謂的態度。一個是有恃無恐,一個是可有可無,并沒有做什么過分的事。” 觀若長嘆了一句,“阿柔畢竟是大周的公主,只要做事不是太過分,我都不會干涉她。怕只怕她最終未能如愿……”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