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濁世滔滔-《昆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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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濁世滔滔
花曉霜一瞧癥狀,失聲叫道:“神仙倒!”梁蕭詫道:“曉霜,你做的嗎?”花曉霜也覺驚訝,搖頭道:“我沒對他們下藥,再說……”一指忽赤因等人:“他們怎么還站著?”
忽有一個胡人哈哈笑道:“賢師侄當真與我同出一門,連**都用的一樣。”說的竟是字正腔圓的漢話,花曉霜正自詫異,那人在臉上一抓,手上多了一張金黃須眉的人皮面具,看他面目,正是“笑閻王”常寧,他混在人群中,趁眾人關注臺上伺機下藥,將數百南方豪杰一齊迷倒。
忽聽賀陀羅發聲怪笑,般若鋒舞成斗大一團向九如當頭落下,眼看就要手刃這生平強敵,忽覺背后風起,來勢驚人。賀陀羅不敢大意,一掌反拍蕩開一塊大石。梁蕭將石塊擲出,掠過五丈之遙,一掌拍向賀陀羅。
賀陀羅足下一旋正要抵擋,梁蕭雙掌忽分,左掌呼的一聲將般若鋒蕩開,右掌變爪,扣住九如手臂將他帶了過來,九如長吸一口氣,盤坐地上,運功逼毒。
頃刻間,梁、賀二人身影交錯,般若鋒掠過梁蕭肩頭帶起一溜血光,梁蕭掌緣掃中賀陀羅的右臂。賀陀羅痛徹心肺挫退兩步,一條手臂幾乎失去知覺。忽赤因看出利害,呼哨一聲,眾胡人一擁而上將梁蕭圍在中間。梁蕭見其縱躍姿態,情知來的均是好手,加上賀陀羅與忽赤因,自己今夜決無勝算,不知為何,他當此危境胸中了無怯意,一手按腰,縱聲長笑。
賀陀羅手臂酸痛難消,他無必勝把握決不輕易出手,眼看梁蕭大笑,他也只是暗自調息。云殊雖也中了**,但他內力深厚,一時尚未昏厥,咬牙道:“賀陀羅……你這算什么?你發過毒誓,要助我中興漢室……”
賀陀羅笑道:“你們漢人有句話,叫做‘**無情,商人無義’。咱色目人做生意,那就是利字當頭,敢問是跟著蒙古人有利,還是跟著你們這些亡了國的南蠻子有利?”云殊羞憤交加,喝道:“好賊子……”一口氣上不來,吐出兩口鮮血昏厥過去。
賀陀羅心中得意哈哈大笑,忽聽梁蕭喝道:“好個利字當頭!賀陀羅,你且看看,我這一掌有利還是無利?”左掌一揚,“滔天炁”洶涌激蕩,來如滄海成空,賀陀羅為他氣勢所奪,神色微變,雙掌奮力送出,不料梁蕭掌到半途向右一帶,忽變作“渦旋勁”。這六大奇勁是他還返陸地后所創,賀陀羅不知巧妙,拳勁頓被帶偏,落到左近的三個胡人身上,那三人有幸身當兩大絕頂高手聯袂一擊,不及哼上半聲便即了賬。
忽赤因見狀,縱身跳起,揮棍砸向梁蕭背脊。梁蕭旋身一轉,左掌仍是“滔天炁”,右掌變作“陷空力”,掌棍相交,忽赤因虎口流血,銅棍被兩道截然相反的內勁大力一扯,變作一根曲尺脫手飛起。梁蕭不待銅棍躥高,左掌變“陷空力”,右掌變“渦旋勁”,銅棍凌空一折忽地掃向賀陀羅。
賀陀羅見梁蕭轉身應敵,正欲偷襲九如,忽見銅棍掃來,只好回身將銅棍一拳激回,梁蕭并不硬接,左掌內吸,右掌外旋,銅棍借勢一轉正與兩名撲來的胡人撞上,那二人被銅棍攔腰掃中,筋摧骨斷,雙雙斃命。
兩合之間,梁蕭連斃五人,群胡魂飛膽裂,齊發一聲喊,向后跳開數尺。九如瞧得痛快,叫聲:“好掌法。”解下葫蘆拋給梁蕭,“如此掌法,當以烈酒壯之。”梁蕭接過葫蘆拔塞一氣飲盡,贊道:“好酒。”群胡見他藐睨四方,臉上均有怒色,忽有一人一跛一跛地躥將出來,雙袖一抖,射出無數銀丸打向梁蕭后背。
九如見梁蕭似若不覺,急要招呼,忽見他眸子里奇光一轉,掉過頭來,噗的一聲,口中酒水噴得滿天都是,仿佛下一陣急雨。銀丸與酒珠一撞,敵不過“鯨息功”的真力紛紛回轉,較之來勢還要迅疾。胡人躲閃不及,銀丸擊中全身,藍焰騰騰燃燒。他凄厲嚎叫,雙手撕扯衣衫,那藍焰燃燒奇快,眨眼衣衫焚盡,毒火燒入皮肉。梁蕭見他面皮燒破,竟又露出一張臉來,仔細一看卻是火真人。
火真人與常寧同時躲在胡人隊中,他手足均殘恨透梁蕭,見他飲酒,只當有機可趁撒出“幽冥毒火”暗算,不料竟被梁蕭神功迫回。只瞧他手舞足蹈,號叫狂呼,頃刻化作一團火光,跳動數下,撲倒在地,骨肉燃燒殆盡只剩一堆飛灰,經風一吹,徐徐散去。群胡見這毒火霸道至斯,一時噤若寒蟬。
梁蕭一口酒噴死火真人,將空葫蘆一擲,笑道:“還有七個?”他知道讓群胡騰出手來,南朝群豪無一得免,雙臂呼地一掄,內勁如霆飛電走,掃向群胡。
花曉霜見梁蕭獨當強敵,一時心兒狂跳,焦急萬分。忽聽公羊羽道:“小丫頭,你給我解藥老夫既往不咎,否則臭小子遲早沒命!”花曉霜想了想,說道:“放了你也好,但你須得答應,不……不與他為難。”公羊羽怒道:“你敢脅迫老夫?”花曉霜抿著嘴唇,心里好不矛盾,既想放了公羊羽讓他退敵,又怕他對梁蕭不利,取舍之間委實難斷。躊躇間,忽聽公羊羽叫道:“留心。”
花曉霜只覺右側風起,身子略偏,一枚金針擊中手臂,微感麻痹。轉眼望去,常寧獰笑撲來,花曉霜當下使出“暗香拳法”,雙拳一撥一撩,常寧不料她中了“凝血針”還能動彈,措手不及,竟被花曉霜狠狠摔了一個筋斗,唇破血流,爬起怒道:“小娘皮,摔你爹么?”公羊羽臉色一寒,喝道:“姓常的,你罵誰?”常寧被他一瞪心中微怯,冷笑道:“公羊老兒,今兒可輪不得你囂張,待會兒老子自當好好炮制你。”公羊羽氣得頭發上指,心道:“虎落平陽被犬欺,龍困淺水遭蝦戲,老窮酸一生傲視天下,難不成要受辱于這奸險小人?”
這時間,花曉霜忽地嗅到一絲異香如蘭似麝,但少嗅數息便覺心中煩惡,忽聽常寧拍手笑道:“倒也!倒也!”花曉霜腦中靈光一閃,叫道:“鬼麝魔蘭?”常寧被她叫破毒藥不覺一怔,花曉霜趁機欺上雙拳揮出。常寧武功平平躲過左拳,鼻梁卻被花曉霜的右拳擊中,只覺眼鼻酸楚,雙淚齊流。
公羊羽由衷贊道:“小丫頭,這一拳打得好。”常寧又驚又怒,左手一揮,灑出一蓬紅粉,花曉霜后退數步,衣衫上仍是沾了少許。常寧伸手從腰間抓起一個盒子,揭開盒蓋,嗡的一聲,盒中躥出百十只色澤烏黑、大如拇指的怪蜂,勢如一團烏云罩向花曉霜頭頂。
花曉霜熟讀《神農典》,知道這怪蜂名叫“尸蜂”,蟄人無救,抑且身堅體硬,飛走迅疾,生來最愛吸食“血雨花”,故而驅蜂傷人之前,須將血雨花粉沾在敵人身上。花曉霜雖知其理,去掉花粉卻已不及,況且尸蜂亂飛只恐傷及旁人,當下暗運“轉陰易陽術”揮掌拍出,這些日子她得梁蕭相助修為漸長,無須人畜為媒也能將“九陰毒”逼出體外。九陰毒性質奇特,乃是天下所有毒物的克星,尸蜂與她掌風一觸,撲簌簌僵死一地。
常寧始料不及,不由手忙腳亂又拋出幾樣毒藥。但花曉霜乃九陰之體萬毒不侵。常寧毒藥無效,一時發急,正要使出拳腳,忽覺背后勁風壓來,一時躲閃不及被重物撞上背脊,喉頭發甜,吐出一大口鮮血。他回頭望去,那物乃是一名死尸,褐發深目,口中鮮血長流。
常寧一顆心撲地跳起,轉眼望去,不過片刻工夫,場上只剩下五人。賀陀羅、忽赤因與三個胡人高手圍著梁蕭團團亂轉。梁蕭渾身是血,卻如出柙瘋虎,一轉身又斃一人,信手抓住向他大力擲來。常寧心膽欲裂,倉皇避過,他本是見風轉舵之徒,見勢不妙拔腿便逃,三縱兩跳,一道煙走得不見蹤影。
梁蕭心掛曉霜,連擲兩具尸體欲將常寧擊斃,但他受傷不輕,內力衰減,急切間只能傷敵不足以取他性命,見其遁走,暗叫可惜。他略一分神,后心已吃了忽赤因一記重手,梁蕭吞下涌起的鮮血,旋風般轉過身子,雙掌一沉一絞,咔嚓聲響,忽赤因縮手不及雙臂齊斷。
賀陀羅驚怒交迸,猱身撲上,般若鋒精光一閃正中梁蕭大腿。梁蕭放過忽赤因屈指倏彈,當的一聲,般若鋒被“滴水勁”蕩開三尺,跟著左手如電抓向賀陀羅心口。賀陀羅翻身疾退,胸口卻為指風拂中,好一陣窒悶難消。他心中震驚得無法可想,暗想換作往日,這小子未必勝得過自己,今日以寡敵眾,卻連折九名一流好手,真是一夫拼命,萬夫莫敵。
梁蕭一招逼退賀陀羅,腿上劇痛傳來,不由一跤坐倒。賀陀羅見狀心喜縱身撲來。梁蕭無法起身,卻被逼出渾身潛力,他端坐不動,雙掌繞身,掌力吞吐,又將賀陀羅迫退。賀陀羅厲嘯連連,旋風般繞他奔走,手中般若鋒寒光閃爍奪人心神,不料梁蕭左一掌,右一掌,出手并非奇快,掌力卻勢如汪洋。賀陀羅連轉十余圈仍未看見破綻,不由焦躁起來:“灑家稱雄西方,竟斗不下一個重傷之人,傳將出去,豈不叫人恥笑?”誰知越是焦躁越難得手。
花曉霜見梁蕭遍體鱗傷,不覺心如刀絞,一咬牙,掏出解藥,想給公羊羽服下。賀陀羅遙遙看見,忽地使出“虛空動”,一晃數丈搶到她身后,一拳飛出。梁蕭無力起身,徒自怒喝卻無法救援。
花曉霜但覺勁風襲體,不由身向前傾,忽然肩頭一緊被人抓住,向前拖了四尺。賀陀羅拳風落空,激得塵土四濺,抬眼一瞧,公羊羽昂然而起,不覺吃了一驚,手足齊動似欲前奔。公羊羽正要拆解,怎料賀陀羅身子一躬,忽地變進為退向著松林躥去。公羊羽不防他一代高手竟會腳底抹油,一跌足正要追趕,忽見九如振衣而起,大喝一聲:“臭毒蛇,哪里走?”邁開大步追趕上去,剎那間,兩人一前一后,勢如流星趕月,鉆進黑松老林,須臾不見蹤影。原來,公羊羽、九如內力深湛,趁著梁蕭拖住賀陀羅,全力逼出**,此時各自功行圓滿。
忽赤因與剩下的兩名胡人見狀,紛紛拔腿便逃,公羊羽青螭劍握在掌心,縱上前去刺倒兩名胡人,眼看忽赤因腳步如飛已在十丈開外,當即大喝一聲,軟劍化作一道電光脫手而出,正中忽赤因后背,嗡的一聲,將他釘死在地。
公羊羽拔出劍來回望梁蕭,一言不發。梁蕭心想此時交手,恐怕自己三劍也接不下。他慘然一笑,左掌在上,右掌在下,默默護住胸腹。公羊羽劍尖微顫,發出一聲嗡鳴,不料人影一閃,花曉霜撲上前來,抱住他的手腕,急道:“蕭哥哥,你快走!”她猶恐不足,張開小口,狠狠咬在公羊羽腕上。公羊羽似欲掙開,但終究長嘆一聲,垂下手去。
梁蕭的淚水如兩道清泉,化開臉上血跡,點點滴落在地。他呆了一陣,轉身扶起明三秋,目光一轉,凝注花清淵道:“天機宮今日所賜,梁蕭決不敢忘,多則十年,少則八載,必當登門奉還。”花清淵等人正以內力抗拒藥性,聞言均是一驚,公羊羽雙眉陡立正要說話,卻見梁蕭一瘸一拐,已然走得遠了。
花曉霜望著梁蕭背影消失,心神一弛,渾身虛脫,靠著公羊羽癱軟在地。
忽見九如大步轉回,轉眼一瞧,不見梁蕭尸體,方才放心,問道:“那小子呢?”公羊羽冷笑道:“放他走了。你追的人呢?”九如冷冷道:“和尚心掛此間,暫且放他一次。”公羊羽哼了一聲瞪著花曉霜道:“小丫頭,你遂了心愿,快將地上的人救醒。”花曉霜掏出解藥卻雙腿發軟無力站起,公羊羽只得親自施救。須臾解藥用盡,所幸常寧所用的也是“神仙倒”,九如在喪命的胡人身上搜出幾瓶解藥給眾人服下。
花無媸惱羞成怒,沖花曉霜冷笑道:“你拜吳常青為師,就學會了使毒嗎?哼,好大本事,看來天機宮這座小廟養不了你這尊大菩薩了,從今往后,你所作所為都與天機宮再無干系。”花曉霜低頭不語,花清淵夫婦雖憐女兒為情所苦,但以下犯上終究理虧,是以也不敢多言,只盼花無媸怒氣平息再與她祖孫開解。
群豪中毒卻未昏厥,前后的事卻都瞧得明明白白,心中只覺無趣。東西之盟落得如此下場,眾人心灰意冷,均向云殊辭行。云殊心中慚愧無顏挽留。不消半個時辰,數百豪杰星散四方再無一個留下。云殊心中怨苦,不禁落下淚來,天機宮眾人瞧在眼里無不嘆息。花慕容面冷心軟,想要勸慰他幾句又不知如何開口。
忽聽公羊羽緩緩說道:“哭什么?漢高祖有白登之辱,曹孟德有割須之恨,古今豪杰都難免困窘,唯有鍥而不舍方能成就大功。你這般哭,能哭死胡虜,振興華夏么?”云殊一驚,匆忙收淚,公羊羽搖頭嘆道:“你誤信奸人幾乎害了大家,這的確不對,但與梁蕭一比,也只算小過。梁蕭失了大節,錯恨難返。故而小錯難免,大關節上一定要把持得住。”云殊連連稱是。
九如啐道:“放屁放屁,又臭又空。”公羊羽只是冷笑,心中卻記掛梁蕭臨走時拋下的話:“那小子如今已經厲害,十年后不知如何了得?屆時若要尋仇,天機宮中,只恐無人抵擋得住。”想著暗暗發愁。
到了天亮,眾人尋一處小鎮住下。公羊羽來得晚,不知云殊與明三秋動手始末,當即問起,云殊照實說了。公羊羽將他叫到僻靜處,替他運功療傷。九如不愿與諸人同住,自與花生出去化緣。花曉霜獨處其中,因為花無媸余怒未消,宮中諸人也都不便與她說話。
花曉霜悶悶不樂,想起梁蕭重傷在身更添憂愁,轉入廂房躺了一會兒,始終無法入眠。呆了一陣又起身出房,卻見凌霜君摟著花鏡圓,低聲哄他睡覺,花清淵也在一旁撫摸嬰兒小臉,眉間露出慈愛笑意。
花曉霜瞧了片刻,心中沒得一酸:“爹媽有了弟弟,我已是多余之人,留在這里真是無趣。”她看了一會兒,舉步出門,凌霜君忍不住叫道:“霜兒,你去哪里?”花曉霜不及答話,忽聽花無媸冷冷道:“她用毒那么厲害,哪里去不得?”花曉霜鼻間酸楚也不回頭,來到戶外,瞧得白癡兒正懶懶地曬著太陽,看見主人,一顛顛跑了過來。花曉霜將它摟住,想起梁蕭又不覺落下眼淚。金靈兒也不知從哪里跳出來,鉆進她的懷里,猴兒通靈,見她落淚,便拿毛茸茸的小腦袋給她蹭去淚水。花曉霜不好拂它之意,只得嘆一口氣收淚站起。
她漫無目的沿大路走了七八步,忽聽低低**,當下快走幾步,遙見前方拐角處坐著一個衣衫襤褸的老嫗,捂著心口愁眉不展。花曉霜困窘之中不失醫者天性,上前道:“老人家,你哪里不舒服?”那老嫗道:“心痛得厲害。”花曉霜拉起她的右手正要把脈,忽見那段手腕光潔如玉,不覺驚道:“你……”話未出口,腰上一麻,身子頓時軟倒。只聽老嫗咯咯一笑,笑聲清脆異常。金靈兒見主人被擒,吱的一聲,伸爪便掏老嫗胸口,老嫗罵聲“小畜生”,一揮手將它掃了個筋斗,滾了一轉便不動彈,這時又忽覺疼痛,低頭一看,白癡兒死咬住自己足踝,她心頭怒起,一腳踹在白癡兒頭上,那狗兒頭開腦裂當即斃命。
花曉霜看在眼里,芳心欲碎,淚如泉涌。忽聽耳邊風響,老嫗抓著她發足狂奔,不一會兒已到漢水邊上。
老嫗眼看無人追來,停下身形,擰了花曉霜面頰一把,拍開她的啞穴,咯咯笑道:“小賤人,你到底落到我手里了。”花曉霜正覺她聲音耳熟,忽見老嫗在臉上一抹,露出一張如花俏面,花曉霜失聲叫道:“韓凝紫……”韓凝紫笑道:“虧你還認得我?”忽地手起掌落,重重抽了她一記耳光,花曉霜口鼻間頓時鮮血長流。
韓凝紫面色忽轉猙獰,咬牙道:“凌霜君那賤人與那負心漢子竟敢如此親熱,哼,把他們碎尸萬段也難消我心頭之恨。”她一邊罵,一邊掐住花曉霜的脖子。花曉霜一陣氣緊,耳中嗡嗡作響,隱約聽得韓凝紫恨聲道:“老娘今天就在你身上出氣。”話音未落,小腹吃了重重一腳。花曉霜只覺五腑六臟擠在一處,喉頭發甜吐了一大口鮮血,轉眼又昏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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