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江月白掙扎起身,蒼白的臉上依舊掛著一絲微笑,仿佛感受不到嘴角兀自垂下的殷紅:“我只當你是劍閣哪位不要臉的前輩高人,只沒想到比我想象的還要高一些。” 話音剛落,二人不約而同的笑出聲來。 江月白笑得很開心,盡管笑的時候引動傷勢,又吐了兩口血,還是無法抑制心中的激蕩。 他怎么都沒有想到,自己一直視若大敵的劍神獨孤凌云,居然是自己的老相識。 與江月白對過劍招的人很多,這些人也很容易發現江月白那一塌糊涂的劍道修為中的詭異情況——作為傳聞中滄浪劍最后的傳承者,他掌握著缺斤少兩的滄浪劍,竟也用的出半身不遂的神道劍,就算兩種都呈現著奇葩的缺損,到底都是有點底子在的。 江月白滄浪劍的底子來自那場神劍山莊的大變,當時尚未與武神訣沾邊的他硬生生把尚擎天的劍記在了心中,并在絕神崖下的那段時光真正成為了他修為的一部分,神道劍的那一部分則要簡單的多。 在他剛剛爬上絕神崖,努力適應正常人該有的生活,且沒有找到文星耀這張不定期飯票時,他曾一度淪落到給酒館打雜以圖溫飽,就在這段時間里,他遇到了獨孤凌云。 獨孤凌云的容貌并不出眾,收斂了一身劍意的他完全泯然眾人,扔人堆里都找不出來。在他吃白飯不給錢的時候,誰都不知道這么一個渾身上下挑不出亮點的中年男子會是那個時代劍道的巔峰存在。 那段時間的具體情況,江月白已不大記得,只知道自己一直想要讓這吃白飯的家伙付賬,結果人家撒腿就跑,快到他的云游步都幾乎追不上,就算追上也會被很快擊倒,自己這無漏境的武神訣在對方手中,竟如孩童的玩具一般可笑。 那時的他沒有氣餒,而是一次次使盡渾身解數留下對方,不斷尋覓擊倒對方的方法,對他而言最直接有效的方法,便是記下對方的功法套路,從中尋覓出足夠多的破綻。 那時的他能感受到對方用的似乎是某種劍法,而自己用滄浪劍對敵之時,往往能出其不意,于是屢戰屢敗,屢敗屢戰,并終于在某一次交鋒中糾纏住對方,以一記圓融的回浪阻住了男子似是志在必得的一記重手。 那一次,男子似乎對他的表現很滿意,一口氣塞給了他一袋子銀兩,足夠抵上這幾十天白吃白喝的飯錢,以及追逃中不慎造成的諸多損失,臨到頭來,江月白只留下了一小錠。他只道那是前輩高人一時興起,給予晚輩的一場考驗,直到很久以后,他才猛然發覺,自己記下的似乎是名揚天下的神道劍。 江月白就此習得神道劍。 雖然這個神道劍是他在激烈戰斗中憑印象描摹出的,具形缺意之余,不知加了多少自己的主觀意象,可對神道劍有所涉獵的人一旦與他動上手,都只能違心的承認,這就是神道劍。 而滄浪劍與神道劍,就此在江月白手中各自以半殘的狀態共存。 “滄浪劍掀滄海橫流,擅巧變而引萬靈。” “神道劍引虛實相生,合陰陽而通天道。” 獨孤凌云淡然開口,聲音平緩的沒有一絲波瀾,仿佛鄉間私塾教師隨意說出的一句引言,可落在江月白耳中,卻如醍醐灌頂。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