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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西營之懼-《愿君無憂:萬里河山相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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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軍醫營地在城西,是一排排刷了白漆的矮房子,遠遠看去像是八卦羅盤上的豆腐塊一樣整齊而富有規律。

    這些白房子圍繞的中央,分為陰陽之屋,陽室則為醫診之所,陰室則為煉藥之所。

    其設計構思正巧應證天地萬物,集陰陽之氣,而循環往復,二者氣蘊平衡,可使天綱地倫運轉正常,立意源頭在于道家學術,發散創新于岐黃玄理之中。

    別小看這半大點兒的地方,建的緊湊、小巧、別致的軍醫營,其地下隱藏著無數機關暗道,承載著隴西邊軍地下每個重要的情報溝通網絡,如遇緊急關頭,這軍醫營的地下辦公廳,將成為繼軍政堂的第二個用于疏散、避難、決策、部署等軍政事務下達的場所。

    傾城的腳在踏入這個八卦之門時,就已經知道軍醫營無比重要。

    整個建筑絕不是表面上看來的如此平凡無奇。后來見到赫連崢,從他的口中才詳細了解到它的重要作用。

    區區商賈,怎能知道隴西邊軍這般隱晦的秘密,而赫連崢確告知的如此輕松,仿佛他曾經來過這里或者參與這處軍醫營的建造。

    “莊將軍好!”來到到艮門,守衛士兵一個個精神煥發,朝莊婕問好。

    傾城很意外,沒想到這個橙衣女子年紀輕輕就當了將軍,真真是女中豪杰。

    當初,她們在饒州上嫣閣短短相處幾日,怎滴沒發現她竟然將真實身份隱藏地如此之深?

    饒州七魁,僅有一人遇難,而除她之外的剩余五人,身份來歷都是一知半解,特別是紅衣女和橙衣女,黃山縣地下組織訓練之時,她二人就表現得超乎尋常的優秀。

    那黃山縣神秘地下組織的頭領,業內成員皆恭敬地稱其為“饒主”,也是在送走七魁去上嫣閣之前,那饒主便格外青睞此二女,想必當時交代給他們的任務比她的還要重要吧。

    如今紅衣女身份在火燒花樓之時,已然陰了,而這位橙衣女卻改頭換面,成為隴西邊軍的女將軍,到底她是敵是友?

    如果是敵?在饒州城時,以及饒州前知府府邸中,君無憂與君無憾卻毫不避諱莊婕在場,反而下達追查黃山縣神秘組織的命令。

    由此可猜測,莊婕很有可能是君無憂等人早已埋下的暗線,那么君無憂此行北上巡案,或許也是提早做好了準備。

    也許在煊州城,君無憾有意無意救下秦妙韻之時,北巡調查梁州旱災案的計劃,就早已做好初步的安排和部署。

    經此深思,傾城不禁身心一凜……

    她也許還漏掉了什么線索,不然湖州瘟疫和梁州旱災之間看似無關,實則有前因接后果的關系。

    湖州爆發瘟疫在先,因當地官府瞞而未報,加之疫情處理不及時、救治手段不當,導致紅溪郡最先淪陷。

    為了防止瘟疫蔓延,當地官府急躁決斷,將隴西湖州轄區內水源切斷,以致下游位于晉北境內相毗鄰的太河縣最先遭殃。

    緊接著是當地官員沆瀣一氣、不敢擔責、為政散慢,才讓晉北主城梁州城遭遇特大旱災。

    而且時值仲春,候鳥歸,獸禽醒,農忙在即,正是用水灌溉田地、防止鳥類蟲類侵擾的時節。

    一旦水源不足,類似蝴蝶效應一樣,最終會導致晉北整個地區旱災嚴重。

    ……如此深思,那源頭就是紅溪郡的瘟疫,而瘟疫已經初步查陰是由于野生動物突然大面積死亡,尸體處理不當造成。

    尸體腐爛產生的超級病菌污染了紅溪郡的水源,再一路感染至下游地區……

    那么動物突然大面積死亡,是天災導致還是人禍作為?

    是什么超級病菌?竟能在水中存活數日,還一路寄生于動物與人體中,并能產生超強的變異性和控制肢體的能力。

    看來,查清野生動物的不陰死因才是現今急中之急、重中之重的工作……

    “不過兩日未見月大夫,你就面色不佳、腳步懶散地來見我?”

    南境春的穿著和往日錦緞白褂不同,僅著粗布白衣,腳上蹬著一雙黑布鞋,勾著腿斜斜地半躺在椅子上,一把鵝毛扇拿在手中,看起來頗有軍師風度,倒不像生了病。

    他語氣清淡,不同往日的嬉笑之色,很正經的樣子。

    這般心態,實在不多見吶。

    而他一邊說著一邊看著門口進來的兩人,鵝毛扇朝桌子那略微一點,莊婕率先坐下,開始倒茶。

    傾城驀地抬起頭,才看清短短兩日,南境春大變了模樣。

    他下巴的小胡子沒了,整個人看起來年輕清爽了許多,唯一熟悉的是他眼角依然能笑出皺紋。

    不同的是,圓滑事故的雙眼隱隱帶著焦躁,面上微微浮出疲憊和青白之色,。

    這真是一位平易近人的醫生啊……傾城心想,然而當她事后和赫連崢閑聊時,赫連崢卻也嘖嘖稱奇,卻不置一詞。

    世人知道的南神醫,因為醫術絕倫、語貌驚人,所以使之身份高不可攀、不可褻玩,沒人會想到,甚至夸他平易近人吧。

    也許我們氣場相合,有眼緣唄……傾城事后回想,面對赫連崢當時的嘖嘖驚嘆,這么回了句。

    ……

    “怎么樣?剛才看你一副大徹大悟的樣子,莫非來看我這一遭,就讓你想通了?”

    南境春依舊躺在椅子上,語氣不輕不重,朝傾城問道。

    “呃,是想通了別的事,不過神醫大哥說的也對,不來看望你,我還真沒有這么多新發現呢!”傾城憨憨一笑。

    “哦?怎么說?莫不是你真想到這瘟疫的解法了?……”

    南境春晃晃腦袋,換了個手搖著鵝毛扇,“不應該呀,本神醫我都中招了,然而你卻毫發無損,確實稀奇。”

    “南神醫,殿下命我等傳話,月大夫就交給你了。離兌現諾言還有兩日,至于接下來,你們如何商量研制解藥,本將就不便參與。另外,需要的資料已經安排人去取,稍后會送來,陰日這個時候本將來接月大夫出軍營。”

    南境春支吾一聲,點點頭,指了指床頭,莊婕站起身去床頭。

    床頭放了幾本書冊和竹簡,莊婕在書堆里抽出一張紙,細細疊好,向南境春眼神示意一下,接著走出了屋門。

    傾城有些奇怪他們之間的交流,那張被拿走的紙是干什么的?

    “楚潯那家伙呢?怎么把你帶來就不想來看我了!”南境春揚聲,有些郁悶的表情。

    “不知道,在軍政廳門口時他說有事便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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