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五.江湖雪雨十年刀(二合一)-《妖女放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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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芒如羽。
從空際之巔墜打下來的寒意蓋過那些此起彼伏的呼喝聲,眼底的雪中終于跳脫來些許窈窕的身姿。
所有人都停下來望向雪的邊際,那是十?dāng)?shù)位妖修踏雪而來,踩入人間,背后是奔騰的滾動的漫山遍野的白芒。
“那潮水般的雪幕是雪國的妖群。”
周傾韻眼中清光交匯,“最前面的,是涂山的狐貍。”
林不玄拽了一下周傾韻的手,硬生生塞到了自己的手里,她的手上的血色已經(jīng)淡到看不清,是一種非常陰柔的美感,但同時也帶著幾分隱隱的病態(tài)。
“千算萬算都沒能算到原來大離的皇帝居然就是大離的反賊,這是投奔妖國去了?雪國的大妖都被姐姐殺了這么多,他躋身為雪國的附屬國,合算?”
大離再怎么說也是自冠皇朝的名號,即便如今每況愈下,但要說有人能一瞬間攻入長安都城要害,那純粹是天方夜譚,除非是各個關(guān)口都有內(nèi)鬼。
天下有這個能耐的,只有現(xiàn)在手握兵權(quán)的趙元洲。
“那些狐貍是涂山的皇脈,皆是渡劫大妖。”
“雪國的妖皇早在前幾年就被斬了,現(xiàn)在是涂山當(dāng)權(quán),而...當(dāng)頭那只狐女,是如今全天下唯一一只九尾妖狐,也是一方妖尊。”
“趙元洲早年就拿過趙紅衣當(dāng)交好的說辭你應(yīng)該也知道,畢竟狐妖中有一門采補的功法,男女皆宜。”
“不過,趙元洲的野心難測,這為了大離的天下,還是修道問長生?”
周傾韻目光緊緊盯著遠方的雪,心海中翻涌著無邊無際的心悸感,她另一只手依舊緊緊攥著刀柄,大雪就像是夢魘。
“如今...”
“走一步看一步吧。”
周傾韻搖了搖頭,她的聲音清晰且寒冷,
“你別看現(xiàn)在是天子論座大離許多扛鼎人物都在,但天下正邪內(nèi)亂,一盤散沙而已。”
“遠沒有這幫妖修來的齊心,一旦交手,勢必各自為政。”
“況且...親臨當(dāng)場的渡劫境也不多,裴如是,奇門天師,之外加起來不超過三位,局勢已轉(zhuǎn),唯一的變數(shù)是...”
“嘭——”的一聲炸響,驚亂了所有人的心境。
那是長安城上的巨型機括在震響,精巧絕倫的玉石機關(guān)就像是方才托起樓閣一般在片刻之內(nèi)豎起了極高極厚的城墻,墻上的弩機聲響連綿。
奇大的弓弩箭矢翻飛,刺入雪中,箭頭上灌注的術(shù)法落地即刻炸裂。
遠方漫山遍野的素白上瞬間裂開一個斷口,但下一息又很快地被補上。
“落雪時節(jié)...雪妖生生不息,怪不得趙元洲要提前天子論座,他為的就是如此時局,借妖修大勢制衡大離正邪,想做寄人籬下的皇帝,但...那也是真皇帝。”
“果然...每顆棋子都想著跳出棋盤。”
周傾韻瞳中落艷,微微嘆了一聲。
天上無數(shù)的箭弩如流星墜落,而皇帝正立在高墻之上,他身后的黑水龍袍正在雪風(fēng)里獵獵作響,口中皆是保家衛(wèi)國的慷慨之詞。
此時氣氛烘托的剛剛好,聲浪剛過,大離難得的萬眾一心,無數(shù)修士遁光越過城墻,跳入雪野,掀起驚人的氣浪。
人群雖然雜亂,但氣勢還挺足。
但都被帶了保家衛(wèi)國的節(jié)奏,還沒有人開始思量為什么這么茫茫多的妖修會突然出現(xiàn)在長安城外的原野上,那其實已經(jīng)京州的地界了。
“真是巧,大家都想趁天子論座打開局面,姐姐你說現(xiàn)在我們有多少勝算?”
林不玄也站了起來,樓閣之上幾乎所有人都遁入空中,而年輕一輩受八扇門制衡在后。
還在原位的,只有他和周傾韻。
周傾韻忽然回過頭,張了張嘴卻沒有說話。
林不玄一不是被激就氣血上涌的莽夫,二不是睜眼說瞎話的庸才,如今面前的局勢敗相已露,何來勝算一說?
林不玄也閉上了嘴不再出聲,眼底都是紛揚的白雪。
——
“咚咚咚咚——”的一連串的悶響自剛剛立起的城墻上傳來,然后這所謂堅不可摧的頑玉巨墻瞬間開裂,在倒塌崩毀的過程之中直接化作齏粉飛灰。
林不玄終于看到了那只跳入人間的狐貍。
白裙,紅緞,赤足。
她輕輕甩了甩手,滿臉的風(fēng)輕云淡,如劍的眉目使她英氣盡顯。
但那一雙翹立的狐耳和她背后正徐徐擺動的九條素白的狐尾交相輝映,在凌然盛氣中忽然生了一股與生俱來的嫵媚感。
“看哪里都好,不要看眼睛。”
周傾韻拉了林不玄一把,“狐妖擅幻術(shù),更別提九尾狐妖了,她們會挖掘你心中那些注定無法實現(xiàn)的的幻夢,若是走不出來,一輩子都是失去魂魄的傀儡。”
林不玄輕輕頷首。
——
戰(zhàn)局已經(jīng)明了,這已是渡劫之爭,完完全全逾越了兩國爭戰(zhàn)元嬰至高的那條線。
而大離這邊,明顯頹勢已現(xiàn)。
五渡劫境怎么對陣十一渡劫境?
更別提皇城之中還有異心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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