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玲瓏的話沒說完,胡寒之便緊了緊手對玲瓏說:“秦道非從未承認我是他哥哥,我也從來不認他是我弟弟,而你是我最不能拱手的寶貝!” “讓開,我要回去!”玲瓏狠狠推開胡寒之。 但是她太虛弱了,推開胡寒之的同時,她也往后倒去。 胡寒之飛掠過來,一把抱住玲瓏,柔聲說:“沒事吧玲瓏?” 嘔! 方才的一番大動,玲瓏又吐了。 等玲瓏吐完,胡寒之打橫抱起玲瓏往船艙走,玲瓏迷迷糊糊的說:“秦道非他,是我這輩子見過的,最好的人!” “你也是我這輩子見過的,最美好的人!”所以來啊,大家都不放手,看最后誰能得到誰,誰失去誰。 胡寒之送玲瓏回去后,便離開了玲瓏的房間,出來后,他便一直站在甲板上,站在玲瓏之前站立的位置上,幽幽的看著遠處的青山。 焚心站在不遠處,手指抓著欄桿,硬生生將其抓出來五條深深的痕跡。 “焚心,你過來!”胡寒之淡淡的遠處,壓根就沒有回頭,卻能看見焚心在他身后。 焚心先是一愣,繼而乖巧的走過去,跪伏在胡寒之腳邊。 胡寒之居高臨下的看著焚心,微微嘆了一口氣后,方才拉她起來,柔聲說:“夫人她心情不好,你不要與她置氣,再過些日子,她便好了!” “主人,這個女人從未……從未……”焚心看著胡寒之一寸寸悲涼起來的目光,最終還是沒有將那句從未愛你說出口。 胡寒之淡淡的看著焚心說:“你不懂,我這樣的人,天生就是不會愛別人的人,可是我卻那么喜歡玲瓏,喜歡到愿意為她做一切,玲瓏她……會愛上我的,只要我不放手,她終究會是我的!” “好,只要主人覺得開心,焚心便幫助主人!”焚心不知自己是帶著怎樣的心情說出這番話的,她只覺得自己的心,心里最柔軟的地方,像是被胡寒之的眼神刺痛了一半,一點點的浸潤進去,又酸又痛。 胡寒之笑著說:“好,謝謝你!” 后來,焚心守在玲瓏的船艙,玲瓏醒來的時候,第一眼便看見焚心了。 “滾出去!”玲瓏對焚心的態度比對胡寒之還要薄涼三分。 焚心不以為杵,她笑著走過來,淡聲說:“主人說過,讓我不要惹夫人不開心,但是我還有一句話,就一句話,夫人讓我說完,我便離開!” “說!”玲瓏言簡意賅。 焚心不請自來,又自己坐在案前,醞釀了許久,她才淡聲說:“夫人只見過殺伐果斷,又溫柔如玉的主人,可你一定沒見過小時候的主人,焚心今日來,便是想跟夫人說說主人的小時候!” “是博同情?胡寒之讓你來的?”玲瓏一連兩個問題反駁焚心。 焚心今日卻不急不躁,她笑著說:“不是,主人從來不允許我將他那一面告訴任何人,可是我覺得,你有必要知道,因為你沒有權利去嘲笑諷刺一個千瘡百孔一度以為自己再也沒有愛人的能力的人!” 玲瓏沉默了,因為胡寒之不止一次表示出那種態度,認為他是一個沒有能力愛上任何人的人。 不知為何,她竟有些想知道。 玲瓏的沉默,焚心只當她是默許了。 “我的母親是主人的乳娘,我們倆從小一起長大,從我懂事那天開始,我就沒見過主人笑,他總是繃著臉,身上到處都是毒蛇毒蝎子咬的傷口,還有五指印,我從來沒有見過一個小孩子,被自己的母親,用那樣惡毒的話攻擊。 雖然隔得遠遠的,可我總能聽見胡媚娘尖銳的罵聲,她說你這個小賤種,就算生下來也討不到你爹爹的喜歡,我要你做什么?她每次讓主人學習蠱術或是功夫,都只給主人三天的時間,主人若是學不會,她便諷刺主人是個廢物,一次一次的傷害主人。 后來,主人長大后,變成了少年,胡媚娘罵他的時間少了許多,但是不順心的時候,還是會打他,不管在任何場合,只要她忽然想起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她都會打主人一頓,然后將主人一個人鎖在地牢里面,三天五天不給主人飯吃,只給喝水。 這樣的情況,直到后來,胡媚娘帶回來一個男人,有了那個男人后,胡媚娘放在主人身上的心思便少了許多,主人也是在那時候學會微笑的,你不知道,他第一次笑的時候,真的很難看,可是后來他慢慢的學會微笑,那種看見誰都淡漠的微笑,卻讓我覺得,我與他之間的隔閡更加大。 那個男人出現后,胡媚娘便將胡記交給主人打理,那一年主人也才不過十三歲,他一邊學習怎么打理生意,一邊還要學習怎么害人。 跟我一起照顧主人的一個侍女……她叫琴心,有一次她不小心打破了胡媚娘的胭脂,胡媚娘便要殺了她泄憤,那是我第一次看見主人那樣瘋狂的,毫不猶豫的去保護一個人,胡媚娘大抵也是沒見過,便瘋了一樣,非要主人殺了琴心,主人不肯,她便用主人自己的命跟琴心的命相脅,問主人要自己活還是要琴心活。 主人她選了琴心,胡媚娘便自殘,自殘不夠,她還用那個男人的命要挾主人,直到那時候,我們才知道,那個男人是主人的爹爹,最后主人不得已,他殺了琴心,殺琴心的時候,他便說,這輩子他再也不會愛上任何人。 那也是我第一次知道,原來,那就是愛情! 后來,主人遇見了你,我又在主人的眼里看到當年他看琴心時候的眼神,我以為你能讓主人幸福,我以為他這樣好的人,你一定不會對不起他,可是我沒想到,你回到寒食后,竟完全沒有要殺秦道非的念頭,很多時候,主人都偷偷的跟在你身邊,幽怨的看著你。 我看著他一點點的沉淪,便會以前的那個他,你不知道我有多心疼,若是可以替你愛他,我一定會毫不猶豫,奮不顧身,可是我知道,我永遠代替不了你的主人心中的位置,就如同我永遠也比不上琴心。 你只道他無緣無故找秦道非的晦氣,對秦道非痛下殺手,可你從來不知道,主人從開始學會說話那天起,就每天要背一千遍,秦道非是我的敵人,我一定要殺了他,之后學習寫字,每天也要求寫一百遍這樣的字,月牙山莊有一個閣樓,裝了滿滿一閣樓的廢紙,里面全都是胡媚娘逼著他寫的那些。 他這一生,所有的痛苦,都是被一個素未謀面的秦道非給的,他為什么不能恨秦道非,若是我我也會恨!” 焚心說完,兀自諷刺的笑了起來。 玲瓏也沉默不言,她雖然可以猜到胡寒之一定有不愉快的過去,導致他這樣極端的去對付秦道非,但是沒想到,胡媚娘竟用毀滅的方式在逼著他。 “你說的這些,我能體會,但是我無法理解,胡寒之恨秦道非,可是他殺的無辜的人,卻不在少數,若是他成年后,光明正大的提著劍來與秦道非決斗,任何人都不會看不起他……你跟我說胡寒之的過去,那我便與你說說秦道非的過去。 我認識秦道非的時候,他不過十三四歲,剛剛接管逍遙莊,整日繃著臉,好像誰欠他銀子似的,被我撩得狠了,便氣狠狠的揚言說要殺了我,但是卻從來沒有真的對我出手。 他接管逍遙莊后,他母親從未插手幫助他,他一個弱冠少年,被各方面勢力壓迫,竟也能保住逍遙莊,后來他資金出現問題,我偷偷拿出家里的銀子幫助他,我從來不敢讓他知道,可是我覺得,他是知道的。 呵呵,他這個人黑心腸得很,但是他是怎么將逍遙莊從風雨飄搖之中拯救出來,怎么走上人生巔峰,我看的清清楚楚,胡寒之有父母陪伴,在塞外獨大,與他相比,秦道非沒有多幸福,但是秦道非最幸運的是,他有一個全心全意愛他的娘,即便他娘痛苦得要死,卻從來不在秦道非面前詆毀他爹,也從來不說他爹跟胡媚娘的陳年舊事。 當然,他最最最幸運的,就是娶了我,可是我從來不知道,有一天我會變成胡寒之想要欺負他的棋子,從頭貫穿到最后,現在胡寒之依舊在傷害的秦道非,他知道怎么快速的擊垮他,帶走我,等于帶走了道非的心,對秦道非,從頭到尾,他都在誅心,作為哥哥,他從來沒有片刻手軟,從來沒想過,他的母親造就了這一切,他最該做的,不是去報復傷害秦道非,而是化解這一切,當時若是他想過化解,以他們兄弟二人的智慧,一定能有個兩全之策,所以人啊,一旦生出壞心,便一發不可收拾。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玲瓏的結論,讓焚心很是不悅,她拿刀逼著玲瓏,厲聲說:“你說什么?” “你可曾問過胡寒之,若是他當初不是跟著他母親惡毒的算計,而是化解了這一切,或許現在他們一家三口正在塞外清閑,畢竟我婆婆,她早已經在我公公出塞,便已經放棄了這段感情,從頭到尾,都是胡家母子在爭而已!” 玲瓏不動如山,將所有的事實說了出來, 焚心有片刻的沉默,沉默之后,她將刀放下,幽幽的說:“或許你說的對,主人與秦道非差別最大的地方,就是沒有一個好母親,也沒有遇到一個好妻子!” 是啊,若是當年有一個如同玲瓏這樣的女子,告訴胡寒之這些道理,是不是就會不一樣? 焚心走后,玲瓏幽幽的看著船艙外的景色,好想秦道非! 且說秦道非等人。 從確定了胡寒之的路線之后,秦道非疾風還有艾菲三人便馬不停蹄的沿著河岸追逐,沿途打聽,確實見到一艘吃水很深的大船從上游下來,當時那些人還十分驚訝,畢竟這個時節,上游并沒有完全破冰。 方向大致對了,可是追逐的腳步,卻總是跟不上已經提前離開許多天的大船。 秦道非的傷化膿了,他也硬撐著不說。 這日夜里,他們在破廟里面休息,見疾風與艾菲睡覺之后,秦道非才坐起身來,脫了衣服處理自己的傷口。 “你還真是不要命了,這傷口連接你的心臟,你這般不要命,只怕到時候就算追上玲瓏,你也打不過胡寒之!”艾菲不知何時走了過來,她從秦道非手里搶了匕首,放在火上炙烤。 疾風微微一嘆,也走過來問:“我能做什么?” “打暈他!”艾菲剛說完,便一記手刀砍暈了秦道非。 疾風咽了一口口水,嘟囔著說:“你這婆娘越來越兇!” “摁住他,我將他傷口上的膿拔出來!”艾菲沒理會疾風的碎碎念,用烤過的匕首將秦道非傷口上的腐肉全都刮掉。 啊! 被打暈的秦道非疼得醒了過來,但是只叫了一聲,又暈了過去。 艾菲用最快的速度將秦道非傷口上的腐肉刮干凈,然后取了藥膏給秦道非抹上,而后淡聲說:“他不能這樣下去,但是玲瓏也必須要救,你去找一輛馬車來,用馬車帶他一起去追,追上的時候,估計他的傷口也好得差不多了!” “好!”疾風連忙走了。 等秦道非醒來的時候,他們已經在一輛馬車上,馬車上鋪著厚厚的褥子,陽光從一開一合的車窗里面照到秦道非身上,他覺得渾身都暖融融的。 “到哪里了?”秦道非問。 疾風撩開簾子說:“莊主您醒了?我們已經到江南鄔郡下游了!” “可還見大船的行蹤?”秦道非繼續問。 疾風點頭說:“艾菲去打聽了,他們說,之前看到一個白衣公子與一個白衣女子在船上……嗯,那女子似乎暈船,嘔吐得不行,但是白衣公子的表現很奇怪,他好似很心疼那女子,可是卻一刻都不停,船走得非常快!” 疾風差點便將白衣女子與白衣公子在船上相擁這句話說出來,好在他及時剎住了腳。 “繼續走吧!”秦道非沒有要求再加快腳步,艾菲給他吃藥,他也特別配合,乖乖的沿途一直追趕。 這日,秦道非在醫館看病,那大夫見秦道非傷口,不由得搖頭說:“公子這傷口,怕是名醫看過的吧?怎么最后弄成這樣了?” “有些事情需要盡快趕路,便耽擱了,請問我這傷口還會化膿么?”秦道非淡聲問。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