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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檀邀雨說不用焚香沐浴了，可盈燕顯然還是換了一身衣服，簡單梳洗過才被帶到了拓跋燾和檀邀雨面前。

    大約是她原本已經(jīng)放棄了生的希望，沒想到還能有走出冷宮的一日，更沒想到會再次見到檀邀雨。

    她緩緩地跪在地上，如此簡單的動作她卻做得十分費(fèi)力，不止是雙腿，就連上半身都在不住地顫抖，顯然是在強(qiáng)忍著疼痛。

    自她被打入冷宮，拓跋燾便像是忘了這個(gè)人，再沒提起過。如今見到盈燕如此凄慘的模樣，便是拓跋燾這種從不懂憐香惜玉的人也有些于心不忍。可他看向身邊時(shí)，卻發(fā)現(xiàn)邀雨依舊面不改色地看著面前的故人。

    沒有許久不見的感動，也沒有相互憐惜的悲慟。檀邀雨是這樣，盈燕也是這樣。彷佛兩個(gè)陌生人卻知道彼此的姓名和過往般。

    “婢子盈燕，叩見仙姬。婢子有罪，請仙姬責(zé)罰。”

    面對盈燕恭敬的見禮，檀邀雨卻充耳不聞，任憑盈燕咬著牙，忍著腿疼跪在地上。直到跟來服侍邀雨的老嬤嬤的身形晃了晃，檀邀雨才平靜地開口問道：“本宮且問你，當(dāng)初你所求的，如今可都得到了？”

    如此簡單的問題，盈燕卻不知該如何回答。她得到過，曾經(jīng)的她，是這北魏三千佳麗都妒忌的對象。那時(shí)的她以為，哪怕以后榮寵不在了，她也能憑著服侍拓跋燾這么多年的情分，在宮中安度余生。

    可誰想到，男人的情，帝王的恩，都是那建在云端的海市蜃樓，不過是一陣風(fēng)就能吹得一絲不剩。

    “婢子……不曾后悔。”

    半晌之后，盈燕給了個(gè)并不是答桉的答桉。她靠檀邀雨得到的，又因檀邀雨失去，此時(shí)，檀邀雨又出現(xiàn)在她面前。可是福是禍，她卻不敢妄加猜測。

    “你本可以守住已經(jīng)有的，”檀邀雨嘆了一聲，“最后卻貪心了。”邀雨掃了地上跪著的人一眼，“你若守著婢子的本分，此時(shí)大約同棠溪一樣，已經(jīng)嫁做人婦。你若守著宮婢的身份，頂?shù)闷鹨环莶钍拢藭r(shí)或許已是宮中女官，也不至于落入冷宮。”

    “婢子知錯(cuò)。”盈燕的聲音里帶了哭腔。她雖不曾后悔，但她知道她錯(cuò)了。

    “既然如此……再給你一次機(jī)會，你可愿以性命守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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