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銘天,別說了。” 聽到這里哽咽的蕭嵐伸手拉住了銘天,空洞的眸子里,此刻已是老淚縱橫。 一個年近半百,掌控著八萬氐族人民命運,征戰沙場從未畏懼的男人,此刻猶如一個無助的老人般潸然淚下。 或許是這眼淚太過悲傷,讓看著這一幕的蕭馨悅不由愣住了,唇齒微啟卻硬是半個字都說不出。 看著自己的女兒剛才病態的嘶吼,蕭嵐無奈的搖著頭。 “馨悅啊,你說的不錯,爹是偏袒了歆竹,但是…但是你要知道,爹從來沒有無視過你啊,歆竹她有白疾,從小被人嘲笑,爹如果再不疼她,這個世界上就真的沒人疼她了啊。” “可是……”蕭馨悅此刻哪里還有剛才的癲狂,她躊躇了許久,還想反駁:“可是我呢?我難道不是你的女兒嗎?名譽,地位,勢力,父愛,姐姐因為你的偏袒而擁有了一切,那我擁有什么?你說啊!我有什么??!!!” 面對她似乎是最后掙扎般的質問,銘天走近蕭嵐,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算作安慰,一邊看向蕭馨悅。 “你至少擁有毫無缺陷的身體,你至少能在午后的陽光下不需要背負三十五斤重的鎧甲就能在草原自由的奔跑,至少…你有主動去尋找自己想要的東西的健康。” “你可知道,那些你習以為常的東西,在以前的歆竹眼里,都是永遠無法觸及的奢望。” 咯噔一下,平淡如水的一句話,似乎是激起了蕭馨悅如死的內心,一道波瀾隱約浮現。 可曾記得,小時候父親抱著自己舉高高的歡笑? 可曾記得,小時候試著跨上馬背時父親的擔憂? 可曾記得,小時候摔疼父親斥責下人時的憤怒? 可曾記得,小時候……與父親和姐姐一起,在大堂鋪上青草,假裝郊游時的那份和睦。 所有的畫面猶如被翻開的塵封相片般在腦海中快速回蕩。 淚又一次滴落。 而這一次,蕭馨悅眼中的淚水再也不是假惺惺的哀求,再也不是癲狂時的斥責,更不是對父親的怨恨。 那是… 意識到自己對父親造成了如此大傷害時的懺悔。 被綁著的身體強撐著起來,蕭馨悅保持著跪地的姿勢,狠狠的將頭顱砸在地上。 此刻,已然泣不成聲。 “爹…女兒知錯了,請賜我一死吧。” 許久,她道出了至今以來第一句由衷的請求。 不為了別的,只為了能彌補蕭嵐,也就是自己父親心中的創傷。 三千將士的生命,不死不足以謝罪。 作為族長,這是理所應當的邏輯。 然而看著磕向自己的女兒,蕭嵐的心仿佛是被人用燒紅的刀子切開一般絞痛。 父親怎么可能忍心下令處死自己的女兒? 看著丈人和小姨子的樣子,銘天知道,此刻,應該介入了。 “蕭大人,如果不介意的話,蕭馨悅交給我來處置如何?” 蕭嵐抬頭一看,只見銘天臉上,是淡淡的溫和笑意。 再看蕭馨悅,她至始至終都未抬頭。 看來,是已決心以死謝罪了。 而下令處死,蕭嵐是萬萬不忍心的。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