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經年日異。 春去秋來。 明,這個結束前元統治,重塑山河的漢家王朝。 在時間的長河里,靜靜的流淌著,開始向著未知的方向前進著。 被圈入昌平書院,由世宗皇帝御筆賜名的書院山。 如今早已在幾屆學子的植樹下,山體郁郁蔥蔥,層林茂密。 春日里山有桃花,冬日里臘梅盛放。 蒼松掩隱在陡峭處,傲立一隅。 時間,總是世人最難把握住的東西。 在漫長的長河中,時間的變化會被動顯得不明顯。 而放在萬歷一朝初期。 這種變化,卻又會被無限的放大。 嗚嗚嗚…… 遠方。 在山下綠蔭中,傳來了汽笛的嗚咽聲。 山巔之上。 一名十五六歲的年輕人,剛剛從山下爬上來,站在山巔的觀景亭外。 “父親?!? “黃爺爺今早壽終正寢,已經派人往宮里傳信,母親正帶著人準備后事了。” 年輕人抬頭看了眼坐在亭子里喝茶的父親,默默的回頭看了眼山下。 亭下。 嚴紹庭忽然恍惚了一下,抬頭之后,臉色有些不確信的看向與自己早早爬山觀覽日出,一同飲茶的徐渭。 后者神色亦是有些哀傷顯露,而后點了點頭。 “人生幾個得壽終正寢,此乃黃公公修來的福分?!? 徐渭說了句,便低頭喝著茶。 而如今已經蓄上了三寸胡須的嚴紹庭,臉上也不再見到過去的年輕,神色也更為威嚴了些,眼神里透著深邃。 他亦是輕嘆一聲,放下茶杯看向亭外。 見到父親看過來。 嚴無憂立馬收回心神,又上前一步:“爹,是否要讓祖父和二叔回來?” 如今已經長成十五六歲的嚴無憂,仿若就是過去的嚴紹庭。 年輕。 英朗。 眉宇間透著英氣。 只是雖然皇室那邊幾次催促,希望其能入朝做事,但都被嚴家以其乃為昌平侯家系,不可僭越禮制,給擋了回去。 嚴紹庭點點頭:“你祖父如今依舊擔著國子監的事,近來似乎要推科考改制,此事不急著告知他,等黃公公入殮下葬前再去人告知,回來送一遭舊人即可。” 嚴無憂琢磨了下,這才領命道:“那就先將二叔喊回來?” 嚴紹庭卻是搖頭:“你二叔如今宿衛宮廷,皇上身邊離不開貼己的人護衛,讓你弟從國子監請假回來,代父操理家事?!? 嚴無憂依舊是點頭領命。 隨后便默默的站在一旁,等待著父親和徐先生是否還有吩咐。 嚴紹庭則是又長嘆一聲。 “這是第幾個了?” 徐渭側目看向了他,低聲道:“人生在世,終有生老病死,您也不必太過掛懷?!? 嚴紹庭卻是搖搖頭:“前些年祖父薨逝,那一陣子我只覺得恍惚,若非國事繁重,離不開身,我當時便要隨著父親一同丁憂為祖父守孝。后來是聶老夫子,再是錢老夫子,呂公公也走了好幾年,如今又到了黃錦?!? 如今也已經年事已高的徐渭,頭發白了大半,倒是對這種生死之事看的從容。 他笑著說:“若是我等都成老不死的,他們這些年輕人又如何能長大?” 說罷。 徐渭便將目光看向站在一旁的嚴無憂。 嚴家如今在朝為官的,只有依舊擔著首輔之位的嚴紹庭,和丁憂三年之后回朝依舊擔任國子監祭酒的嚴世蕃。 而嚴無憂作為嚴家第四代,卻只是掛著幾份官職,領著俸祿。 但也沒有因此落下什么。 這孩子樣樣都好。 經學自小是跟隨聶老夫子等人學習,大了一些又跟著帥嘉謨這些人學習新學,而且還從小就跟著他二叔,也就是大明朝獨一位的那個龍虎大將軍嚴鵠學習武藝。 文武雙全。 完全配得上他。 這幾年嚴家的門檻更是被京里京外的文武官紳大戶給踏平了。 嚴紹庭卻是瞇著眼哼哼了兩聲:“只是覺得時光如梭,過去不曾覺得,如今倒是起了幾分貪心,不愿隨歲月老去罷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