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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李鶯搖頭。

    魔宗六道在這世間極艱難，縱使蓬勃發(fā)展,  實力強盛，可是上層卻被鎖住,  極大的壓制與限制，令其不能獲得與之相匹配的地位與權(quán)力。

    長此以往,  終究會漸漸衰落下去。

    這才合大乾歷朝皇帝的意。

    想跟皇帝的心意相逆，無異于逆天而行。

    所以她時常會生出離開大乾的念頭。

    此處不留爺,  自有留爺處。

    但想來想去只能壓住這念頭。

    大乾朝廷絕不會眼睜睜看著魔宗六道脫離大乾，前往他處。

    到時候便是一場慘烈大戰(zhàn)。

    即使魔宗六道能勝也元氣大傷，到大永或者大云也未必能站穩(wěn)腳根。

    更重要的是，叛逃之宗門，也難獲得朝廷的信任，也難獲得武林的尊重，地位甚至更低。

    法空看李鶯玉臉陰晴不定,  黛眉緊鎖，明眸灼灼，知道她心緒激蕩，溫聲道：“機會來臨,  抓住吧，我先去啦。”

    “慢著。”李鶯忙道。

    法空看向她。

    李鶯道：“是關(guān)于業(yè)刀的。”

    法空眉頭挑了挑。

    李鶯道：“天魔秘典上所傳的業(yè)刀，其實是一位佛門高僧投入魔門之后，創(chuàng)出的秘法。”

    法空頷首。

    這并不出所料。

    “但是，這位佛門高僧是魔門弟子投入佛門臥底，成長為一名高僧，以魔修佛成為高僧，再轉(zhuǎn)身回來繼續(xù)修行魔功，將魔功與佛法融為一體，”李鶯道：“所以，業(yè)刀的根基并不是佛法，而是魔功。”

    法空皺眉。

    這與他所想的有偏差。

    “所以，任何一個高僧想修行業(yè)刀，必然是走火入魔。”李鶯搖頭道：“因為根基就弄錯了，顛倒了，怎么可能不走火入魔？”

    法空沉思。

    李鶯道：“這位練成業(yè)刀的大師，最明智的做法就是直接將業(yè)刀廢掉，重新修煉。”

    法空搖頭。

    李鶯道：“那還有一法，便是先廢掉修為，重新修煉天魔經(jīng)，然后再練業(yè)刀，這樣便糾正了根基之患，才有望不走火入魔。”

    “……難。”法空搖頭。

    他覺得本澄不會答應(yīng)。

    通過短暫的相處，法空已然看清楚了本澄的性情，是一個堅定而多疑之人，性情多矛盾處。

    所以想說服本澄廢掉武功修為，幾乎是不可能的事，自己不可能，大妙蓮寺不可能，元德和尚也不可能。

    李鶯搖頭：“如果不廢掉了重修，恐怕最終還是要走火入魔的，清心咒能壓一時，卻不能壓一世。”

    法空笑了笑：“殊途同歸，說不定真能壓住。”

    “那且看吧。”李鶯笑笑。

    反正也不是魔宗六道弟子，走火入魔不走火入魔與自己關(guān)系不大，多說一句是看法空的面子。

    ——

    法空回到金剛寺外院，自己的住持小院里，坐到石桌旁，接過徐青蘿遞上的茶茗。

    他暗自搖頭。

    李鶯確實很難，處于巨大的矛盾之中。

    既寒心于皇上的戒備與壓制，動心于大云的封地，所以很想離開大乾投向大云。

    但理智又告訴她這條路的不易與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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