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時間滴答,滴答。 在這新年鐘聲響起的時刻,宙國排名前30的企業集團,大大小小的財閥們,包括起亞在內,已有6家倒閉。 九星、現代、大宇的負債率平均也達到了400%附近,來到了破產邊緣。 兩周之內, 一萬多宙國人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宙元兌米元的匯率,從當時的800多,直逼2000。 重光武雄臉色鐵青地看著金三永,脾氣火爆的大宇總裁金宇中已經咆哮起來了:“這筆錢借來之后要先還債務,然后才能借到后續的錢,那談什么緩解債務問題?用他們的錢先還給他們,我們始終還是沒辦法扭轉局面!” “利率要提高到30%, 貸款成本提高這么多, 我們還怎么經營?馬上就是破產潮了, 閣下,是因為馬上就要卸任了,就這么把問題丟給繼任者嗎?” “外資持股限制大幅度提高到50%以上,允許外資收購,允許外資設立私人銀行、證券公司,所有金融機構和國有銀行接受imf監管……開什么玩笑?真是恥辱!” 金三永聽著他們議論紛紛,拍著桌子就沉聲說道:“那么過去銀行全力支持諸位,就是讓諸位盲目地擴張,將債務率提高到這種程度嗎?因為銀行的壞賬已經根本無法消化,外匯儲備已經全部耗盡,難道整個國家真正徹底破產?協議簽署后,當天宙元就升值了2.5%,股市大漲15%, 難道你們有更好的辦法?” 房間里沉默了下來, 金三永繼續輸出:“你們以為沒有盡一切努力去嘗試嗎?產業銀行、進出口銀行一直在嘗試發行霓虹円債券和其他貨幣的債券,都是以政府擁有的資產進行擔保的。但是, 全都失敗了!初步的估計,自從米元開始加息, 霓虹円開始貶值之后,霓虹從亞太地區開始緊急抽回的資金超過了2300億米元!” “在霓虹金融大整頓、財團重組的掩飾下,不光是宙國,大家都沒有足夠引起重視!金融風暴開始,起亞在海外的14家工廠瞬間倒閉,難道諸位沒有因為擔心債務問題各自想辦法?有聽說哪位從外部的資金渠道拿到錢了嗎?” 重光武雄想起了陶大郎、住友和三菱當時的承諾和現在的背叛,默不作聲。 金三永長長呼出一口氣,最后說道:“imf時代開始了,這是用國家信譽做為擔保,才暫時脫離了信用破產的狀態。全力以赴吧,裁員、收縮、降薪……不管用什么辦法,盡快離開現在債務比例這么高的狀態!” 木已成舟,但鐮刀并不是現在就割到這些財閥的喉嚨。 明明是一場陰謀,但那些人只是先鋪好了餐布,拿起了刀叉,優雅地看著他們。 重光武雄和金宇中看著這些熟悉的面孔,心中警惕不已。 誰露出了破綻,無法解決債務問題,那么在金融系統受到imf監管、利率高達30%的今后這極度缺乏新資金來源的時期, 就會成為被端到他們面前的美餐。 他們雖然還能憑借龐大的身軀暫時喘氣, 但喘氣的方式確實只能像金三永說的那樣。 裁員、收縮、降薪…… 漢江大橋上,一個人影佝僂地站在高高的桁架上。 殘陽的余暉照在他的臉上,皺紋被暈染的光澤充滿了蒼老疲憊的感覺。 50多歲的他,曾頂著飛機的轟炸識字,曾隨著百萬勞工大軍在國外挖礦,最終他也不斷學習著,進入了大宇集團,成為一個年輕數千萬宙元的工程師。 他的手中,緊緊攥著一張淡綠色的紙條,那是已經變成廢紙的2億宙元本票。 銀行都已經破產了,一切都結束了。 “這位先生!要堅強起來啊!” 他目無神采地朝橋面上喊話的人看了一眼,就閉上了眼睛身體前傾。 毀滅吧,太累了。 時代的灰塵恰好落在了他的身上,太沉重了,太沉重。 但時代的灰塵何其多? 各種企業的裁員規模,普遍超過了30%。 每一天,都有成千上萬的人失業。 到金鐘入主青宮時,新失業的人口已經直逼200萬。 在堂堂首都,有25萬人故意逃地鐵票,因為他們想被抓住,因為牢里有飯吃。 有些良心尚存的小公司老板,整夜地堵在銀行門口,或者干脆加入了“搶銀行”的行列,因為他們沒錢給員工發工資了。 代價轉移到了普通人身上,但財閥們果決的做法,“提高了”市場對他們的信心。 破產邊緣的大宇,市值似乎又到了能讓集團繼續生存下去的規模。 但金宇中知道這只是幻象,他仿佛看到了一些人咽下口水的喉結動作。 “就這么做吧!”他下定了決心,開始布置著屬于自己的后手。 至于大宇的未來,還有仰仗著他過日子的20萬員工,他已經無暇顧及了。 “來吧,來吧,相約九八……” 陶知命聽著年代感十足,陌生又熟悉的旋律。 遠處的宙國,金鐘強硬得不像話。他一口氣清退了15%的政府雇員,強行清算了2萬多家中小企業。 資源在集中,都在往尚有生機的財閥集中。 就連財閥內部,他都在強硬地推行整合。 “想真正活下去的話,就不要把精力用在內部爭斗中了!”他看著重光武雄,“天樂何必做什么半導體?并入九星吧,包括國有的半導體公司也一樣。按照這種思路去做!我會立刻出訪,借債幫各位注資。但前提就是,專注在各自的領域,全力應對危機!然后,盡快結束這imf時代!” 重光武雄眼里寒光一閃,要這樣做嗎? 那就有好戲看了。 天樂的高科技業務,那是由霓虹那些人參與的。 此刻農歷新年的氣氛里,李家成卻一點心情都沒有。 要打擊香島股指,香島電信、大江實業這些藍籌股自然是最佳的目標。 李家成的每天都在不安中度過。 尤其是知道,他們買的股指期貨,甚至將香島股指的預期定在了6000點不到,李家成在那之后就沒睡過一個好覺。 “陶生!”借著拜年,李家成卻哭喪著臉,“玩得太大了吧?當初最高點是1萬6千點啊!跌到這么多,我都得破產!” 陶知命無奈地攤手:“不至于吧?李生不是在另外的方向賺著錢嗎?” 李家成語塞,那些錢能拿出來?自己做空香島股指,像話嗎? 關鍵問題是,雖然知道他們這次會玩得很大,但萬萬沒想到,香府的態度這么強硬,燕京的立場也那么堅定。 歷來金融自由港如果不是真正地自由交易,由政府下場直接干預了,那么還能有金融自由港的吸引力嗎? 這幾乎是在刨香島的根基。 但正因為如此,正因為那么多股指期貨合約已經下了訂單,這場仗已經必須分個徹底的勝負。 現在成了雙方儲備的資金量的較量。 “安啦。”陶知命安慰著他,“只要等到分出了勝負,李生有大把的辦法。就算暫時陷入破產邊緣,也有很多程序要走不是嗎?” 李家成無語地看著他,誰特么知道主戰場居然不在宙國?誰特么知道宙國居然那么快、那么干脆地被拿下了? 宙元短短個把月貶值了一倍多,然后又重新被拉回來,這過程里的外匯交易就讓他們賺麻了。 偏偏香府毫無顧忌地鉚足了勁要打這一仗,夏國也渾然不管這種做法會不會被指責為干預市場、因此被踢出wto。 這確實出乎了不少人的意料。 這下好了,橫掃了整個亞太的他們,現在又南下去印尼了。 眼前短暫的寧靜,只是前夜。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