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皇室的驚天秘聞-《鳯禍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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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活該!她是個淫婦!”
“啪——”的一聲,我來不及任何反應(yīng),他一個耳光重重地扇在了我臉上:“我不許你侮辱若云!”
“不許——”
這一個巴掌將我打倒在地,嘴角已被他打裂,一絲血跡滲了出來,委屈的淚水一下子流了出來:“父皇……他從來就不會打我!”
“你不是我的父皇!”
頃刻間,蕭彧的臉蒼白如紙,有些悔意地伸手擦去我嘴角的血跡,我驀地站起身,避開了他的手,倒退了幾步,冷冷地瞅著他。
時間仿若靜止般,屋子里死靜死靜的,比平時更冷,更靜,更晦暗,空氣中出了那一點夾雜著的淡淡熏香,就全是一股腐朽的,寂寞的味道。
其實我有許多話想問他,可是真正到了這一步,卻什么都問不出來。
曾經(jīng)許多模糊的回憶越來越清晰,一幕一幕浮現(xiàn)在腦海里,在我少有的記憶中,依稀記得從小母后對我總是很嚴(yán)厲,我犯了一點錯,她都會對我做出嚴(yán)厲的懲罰,相反,如果是皇兄犯錯,她卻從來不會責(zé)罰他。
她總是逼著我學(xué)一些我不喜歡的才藝,而且在我面前很少對我笑,只有在我生病的時候她才會對我呵護(hù)備至,完全像變了一個人似得,原來是她心中有愧。
我的心突然揪得發(fā)疼,忽地落下了一滴淚,自言自語地說道:“我知道,她不喜歡我……她一點都不喜歡我。”
“不是,你母后很愛你的……”
聞言間,我面無表情地看著他:“你錯了,你以為她愛我,是因為你認(rèn)為她愛你,所以她就會愛我,但是你知道她是如何對待我的嗎?”
“嫣兒,我知道……她對你很嚴(yán)厲,我已告誡過她?!?
我露出一個不似笑容的笑意,淡淡道:“你又錯了,不是嚴(yán)厲,她認(rèn)為我是她人生當(dāng)中的污點,生命里的恥辱,而這污點,這恥辱……都是你!”
“是你給她留下來的,對不對!”我突然狂吼了出來:“為什么?既然你們相愛,你為什么不娶她?為什么又等到她嫁了人還……還和她做出茍且之事?!?
“我有苦衷的!”
“哈哈哈……哈哈……”我突然大笑道:“苦衷?你沒有一點羞恥之心,居然跟皇后私通,這是犯上做亂,要被凌遲處死的,還要誅滅九族的,你想連我父皇和我也一起誅嗎?!”
話音剛落,我自己也嚇了一跳,這樣的話竟然我一口氣就說了出來,好耳熟的話,我到底在罵他們,還是自己……
眼前出現(xiàn)了當(dāng)年,在御書房與元子攸對峙的畫面……
我的心一跳,不覺得呼吸也沉重了起來。
“嫣兒,你……沒事吧?”
蕭彧驚愕不定的眼神,忽閃了一下,他似乎無法相信自己所聽見的。
我一時有些木然,半響才說道:“你告訴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沉吟良久,他才開口說道:“你的母后江若云,是江南第一才女,建康白鹿書院的千金小姐,出生書香門第,最早我是在揚州與他相識,我倆一見相識,二見傾心,自從認(rèn)識了她,我的整個魂都掉在了她身上一般,她對我也一往情深……”
這個時候,蕭彧的眼中,第一次收斂了那淡然的目光,顯得有些朦朧,似乎在回憶起往事,那些曾經(jīng)纏綿的歲月,竟然也讓這個深不可測的男人便得柔和起來。
“那個時候他已登基為帝,而我已是建康的穆王爺,但西梁與北魏的戰(zhàn)事不斷,我們兩兄弟都無暇兒女私情,直到有一天,我決定娶若云為妃,而他卻派我出征,我向你母后許諾,一回來,就立刻娶她……”
他頓了一下,我卻漸漸感到,他的身子僵硬了起來,眼前那個寬廣的肩膀,正在微微的,不易察覺的發(fā)抖。
“當(dāng)我回到江陵的時候,他已娶了若云為后,我以為若云貪念皇后的寶座才嫁給了他,那時我氣急敗壞,一怒之下,辭去了官職,選擇回到了建康,那是我的封地,一去,就是整整三年。”
說到這里,蕭彧沉默了,好像在苦苦壓抑著心里的悲痛,周圍原本就有些晦暗的光線襯得他的臉色越發(fā)難看了起來。
“后來呢,發(fā)生了什么事?”我突然問了一句。
他看著我,不僅是眼睛紅,鼻頭也紅,像要哭出來的樣子:“后來,因為與北魏的戰(zhàn)事緊迫,他要御駕親征,急招我回江陵守住荊襄之地,逼于無奈,我又回到了宮中攝政,那一夜,在御花園的假山后,偶遇到若云,我狠狠將她痛斥了一頓,可是,真相都不是我想的那樣,不是那樣的……”
“那是怎么回事,你說呀……”我輕輕拉了一下他的手袖。
他微微一頓,嘶啞地道:“我沒想到,你母后還深愛著我,她竟然還愛著我……”
說到這里,他幾乎哽噎了,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看著這個男人的憂傷,誰能想到他正是昨日站在血色的金鑾大殿,傲視蒼生的人。
那種幾乎要哭出來的委屈,讓人看了好心酸,好難過。
片刻后,他收拾了自己的情緒,清了清嗓子,氣咻咻的道:“你那所謂的父皇,我的好皇兄,他第一次去白鹿書院時已鐘情于若云,而那時他已知道我要娶若云為妃,便下了圣旨,選她為后,若云不從,一心等我回來?!?
“沒想到——”他咬了咬牙,憤憤說道:“他竟然對若云下了迷藥,奸污了她,若云知道自己**于他,便立刻從樓上跳下去,結(jié)果,他抱著若云一起跳下了樓,用自己的身體保護(hù)了她,可是正因為那樣,他受了重傷,從此絕育了?!?
冷汗,像撒豆子一樣從額頭滑落,一室明亮,卻讓我有一種眩暈感。
“什么——”我大驚失色地看著他:“那你告訴我,我皇兄……”
“你皇兄是他的孩子,不久后,若云發(fā)現(xiàn)自己懷了身孕,她是個善良的人,還是不忍打掉腹中的孩子,看著他從此絕后,縱有萬般委屈,最后還是選擇嫁給了他,生下了你皇兄?!?
聽著蕭彧冷冷的話音,我已有些站不穩(wěn)腳,這時,他輕輕扶了我一把,將我扶在床榻上坐下,我抓著他的衣袖,還有些喘息不勻:“那我呢,我……”
話一落,他幾乎不由自主的露出了笑顏,眼神那么的深,幾乎深不見底:“那一夜,若云向我說明了一切,我和她……你父皇不在宮中,我們在一起了,那段日子,是我和她這一生中最快樂的時日。”
我的心一驚,腦海里閃過許多的往事,為什么我的經(jīng)歷和母后那么相似?
“你是說,你們背著我父皇,做了那些事?”
他沒有啃聲,半響,才說道:“后來,若云還懷上了你,我簡直欣喜若狂,在我百般勸說下,她終于決定忠于自己的感情,讓我?guī)еx開皇宮,從此不再回來?!?
“那為什么你們……”
“哎!”他輕嘆了口氣:“誰知人算不如天算,在我們出城時……”
“你們被父皇發(fā)現(xiàn)了,被他抓回去了,是嗎?”我突然激動了起來。
“不是。”他搖了搖頭:“也許他也覺得愧對了若云,沒有阻攔我們,他只是抱著你皇兄站在城樓上,遠(yuǎn)遠(yuǎn)地望著若云,你皇兄不斷地喊著若云,最后,若云還是選擇回頭,因為她心里也深感愧疚。但她不忍將腹中的孩子打掉,我回建康的時候,他還對我承諾,會好好待你母后和她腹中的孩子,我也可以回宮看望你?!?
我只覺得心頭涌上了百般滋味,一時間不知道是苦還是甜,只是曾經(jīng)許多塵封的記憶在這一刻浮現(xiàn)眼前。
我記得他每次進(jìn)宮都會帶許多江南的玩意給我,而且有一次,他還將我抱在自己的腿上,直到父皇來后,他才不舍地松開了我,我卻一下子跑過去,撲進(jìn)了父皇的懷中,而他卻冷然轉(zhuǎn)身離去。
我一言不發(fā)想了很久,只剩下燭火印在眼中,婉轉(zhuǎn)流動,他的聲音又響起。
“那時,若云也讓我對她承諾,在他有生之年,絕不能讓我去逼宮,我做到了對她的承諾,可是,我沒想到,他居然這樣對待我的女兒,他竟然將你嫁到北魏去和親,他故意要將我們父女活活拆散?!?
“不是這樣的!不是!”我急于辯解,卻看著他眼中的光散發(fā)著隱隱的仇恨。
“嫣兒,你太單純,太善良,和若云一個樣?!?
我的喉嚨不知為何一哽,他看著我:“當(dāng)時,我一得到你出嫁的消息,就從建康往江陵趕,我打算與你相認(rèn),將這一切都告知你,他竟然派了守衛(wèi)攔住了我,不讓我進(jìn)城門,直到后來,當(dāng)我趕到時,你出嫁的船已走了一日,所以……”
我心一驚,如果當(dāng)時他趕來了,這之后所有的變故,所有的變遷,所有的痛與苦,都與我無關(guān)了!
可惜,沒有如果!沒有如果!
我的命運已經(jīng)牽扯進(jìn)了太多的戰(zhàn)爭,先是北魏,再是西梁,屠殺和皇室的你爭我搶之中,我曾經(jīng)伸手可及的幸福生活,早已經(jīng)成了一種奢望。
“你是如何做到的?”
“嗯?”我看著蕭彧,不知怎么的,眼中驀地蒙上了一層水霧:“你怎么忍受得了,自己的妻女在別的男人懷里生活,而你卻偏安在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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