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十年時間,如白駒過隙。 在這些年里,左家曾數次招待從老家來京的鄉親們。 有的認識,有的甚至他們在老家那會兒本就不熟悉。 對方上門要提起某個中間人,他們才能聯系上對方是誰家的后輩。 來京的理由多種多樣。 有的是已經供出很有出息的娃,娃進京趕考來看看左家人。 有的是家里發生很大的難事,想讓從他們那地方走出去的最有能耐的左家人, 幫忙給拿個主意。大多數都是這種情況。 少數的才是來串門。 像是朱家人、羅家人,或是左春生的兒子兒媳們進京才叫來玩。 總之,甭管老家那面來的是誰,左家人都會熱情招待。 因為他們本就是從底層上來的,深知對于某些人來講,可能一輩子只來一次京城。 這僅有一次的記憶,可能會伴著那些人一輩子。 或許躺在炕上快不行時還在想:“俺這輩子還進過京嘞,見過大皇宮。俺左叔當時請俺吃了啥, 走時還對俺揮了手。” 他們不想在那些老鄉難忘的記憶中,留下瑕疵。 這也致使那些鄉親們在回鄉后,徹頭徹尾成了左家的宣傳大使。 他們歌頌左家不忘本。 他們翹起大拇指夸贊:就該著左家成為鐘鳴鼎食之家,這樣的人品不發達才叫沒天理。 并且還知道宣傳讓后代們多讀書。 所以說,在時間這個長河中,有些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它可能會在潛移默化中影響到許多人。 比方說,朱興昌的大兒子朱旺就是個例子。 朱旺在成家立業后,其親弟弟,以及朱興平和朱興安的兒子進京大小事宜都是由他來安排。根本用不著朱興德這個叔叔再操心。 朱旺常掛在嘴邊的原話: “當年,要不是四叔將我帶了出來,哪里會有我的今天。 所以弟弟們,哥也會盡所能去幫扶你們,只盼你們出息后在能力范圍內,再去拉拔家里更多有上進心的兄弟們。只有這樣, 咱們這一大家子才會越來越興旺。 這也是太祖在病重那段日子里,常對四叔和我囑咐的話。” 朱老爺子是在到京第七年去世的。 那年, 朱興德和左小稻已有兩子兩女。 朱老爺子彌留之際, 在最后一刻拉著朱興德的手說:“別哭, 德子,爺這一輩子有你這么個孫兒,極為、自豪!” 朱老爺子拼了命喊完這句話,就高興地閉上了眼睛。 彼時朱興德剛剛調入戶部,榮任三品錢糧官。 而在十年中,朱興德兩鬢已見了白,他愣是為朝廷硬生生培養出近二十位能征善戰的大將軍。 如今哪一個出去,都是威名赫赫。 這不嘛,謝巖作為虎賁營統領,正犯愁地望著新征收上來的世家子們諷刺道:“難怪有那么句話叫作,自古寒門出貴子,從來紈绔少偉男。一天天的,啥也不是。” 合著他將朱興德當年罵他們的話,全撿了起來。 弄的世家子們還在心里直納悶,瞧謝將軍這話說的,就好像他是寒門出身似的。 與此同時,把守朝廷最北面邊境的帶兵大將軍,也就是皇后娘娘的那位親弟弟也正在罵人道: “你這里面裹著啥呢,啊?你到底是來享福的還是來保家衛國的。你還敢穿貂來,你咋不在城門外搭鋪熱炕呢。” “軍法處置,五十鞭。” 畢竟當年,朱興德將軍就是這么收拾他的。 抽了他五十鞭,差些當場收走他半條命,打那之后,使得他做下見貂皮就發憷的毛病。 皇后娘娘的弟弟想起這茬,忽然心生感慨。 他咧嘴笑了笑,時間過的可真快啊。 他望著京城方向心想: 朱頭兒,你可能萬萬也猜不到,離開虎賁營后,我竟然最是想念您。 每次征戰完,發現自己還活著時,尤甚。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