鄞諾抬頭遠(yuǎn)眺,雙眸幽深如淵,咬牙切齒道:「欲圖大事,必先涉險。」 溫小筠緊蹙眉頭,若有所思地打量著鄞諾。 轉(zhuǎn)瞬間,鄞諾回望她,竭力維持輕松的神色,勉強擠出一抹笑意,伸手輕撫她的肩膀,柔聲安撫道:「你擔(dān)心我會出事?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溫小筠輕輕抬起頭,與鄞諾的交匯目光中流露出一絲堅定和從容。她微笑道:「時至今日,你我皆身處險象環(huán)生的境地,時時刻刻攸關(guān)生死。又何曾懼怕過?」 鄞諾微微挑眉,露出驚訝的神情,但隨即也笑了。他緊緊握住溫小筠的手,語氣堅定:「就算我死了,我也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傷害,永遠(yuǎn)不會。」 月光下,他的目光愈發(fā)明亮,顯得莊重而深沉。 溫小筠笑著握住鄞諾的手:「你我兄弟,不用講得這么肉麻。總之,你想干什么,我很清楚。不過我并不想阻止你,相反,我很贊成。而且還要給你更多的建議。雖說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但咱們也不能打無把握之仗。「 鄞諾目光微微一怔,旋即仰頭露出燦爛的笑容,他輕聲道:「我竟然忘了,你從不是什么溫小筠,你一直都是溫竹筠。」 溫小筠的臉色瞬間變幻莫測,她猛地抽回手,神情凝重地注視著鄞諾。她一字一頓地說道:「不,溫竹筠早就死了。從溫小筠這三個字誕生之日起,這世間再無溫竹筠其人。她不再是你的表弟或表妹,也不再是什么天才少年。她與溫家兄弟、皇甫家姐妹再無半點關(guān)聯(lián)。我僅僅是我——溫小筠。」 鄞諾身體一僵,面對溫小筠那堅定無比的目光,頃刻間腦海中思緒紛飛。 似乎經(jīng)過漫長的時光,他終于從月光下的幻境中蘇醒過來。 溫小筠的肌膚在月光下如同白玉般晶瑩剔透,她的目光堅定無比。盡管她并不擅長武藝,仿佛一陣風(fēng)都能將她吹走,但她那雙明亮如星辰的眼睛卻總是充滿了無窮無盡的力量。 這種力量強大到足以撼動千千萬萬人的心弦,令人無法抵擋。 鄞諾只覺得站在她身旁,就無比的安心,仿佛父親母親仍在人世,陪伴在他身邊。 夜幕降臨,他終于悄無聲息地流下了淚水。 他輕撫著她肩膀的手也在微微顫抖。 溫小筠敏銳地察覺到了鄞諾異常的情緒波動,不禁被他周身散發(fā)出的深沉哀傷所感染。 淚水在她眼眶里打轉(zhuǎn),她毫不猶豫地踮起腳尖,伸展雙臂,緊緊地?fù)肀ё∷K裏o法想象,是什么神秘的力量,能讓鄞諾在目睹叔父和小姨慘死之后,仍然堅定地走到現(xiàn)在。 這種信念和勇氣,既是他前進的動力,也幾乎逼瘋了他吧? 溫小筠緊緊摟著鄞諾,輕柔地?fù)崦念^發(fā),然而,她卻無法說出一句安慰的話語,只能任由淚水一滴又一滴地浸濕他的肩膀。 起初,鄞諾的動作顯得頗為僵硬,然而,當(dāng)溫小筠熾熱的淚水涌入他的心扉,他瞬間失去了所有的抑制。緊緊地將她擁入懷中,深情地將頭埋進她的肩頭,嗚咽聲此起彼伏,如泣如訴,哀痛欲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