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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語出口、舉座皆驚！

    原本氣氛融洽、歡欣和睦的這一頓團圓飯，因了王晏陽的這句話，霍然把氣氛拉低到一個極其冰冷、甚至帶些滴滴點點可怖及血腥氣味的深淵里去了。

    “什么！”須臾愣神后，素性潑辣的徐紅雯最先反應(yīng)過來，側(cè)目抬手沖著白卯奴便是一指，“那個害我們家漢文吃官司的妖婦就是你？”似問又發(fā)乎嘆。她是相信她們家晏陽的，晏陽在衙門里當(dāng)差這么多年，又是捕頭，識人斷事的本領(lǐng)自然不是虛的。既然王晏陽說是她，那必定就是她無疑了！

    “姐！”徐宣贊“啪”地一摔碗筷，脾氣在這一瞬登地上來，也是委實著了急，“你說什么呢！什么妖婦……”聲音拔高，后經(jīng)了白卯奴一拽他袖擺安撫，又兀自低下，旋即一皺眉頭又是一高，“個中曲折原委你什么都不知道在那兒瞎哄哄什么呢！”

    “你……”這通脾氣激得紅雯登時心腔起伏，“我瞎哄哄？”被堵得說不出話，僵持一陣只好負著氣反問。

    原本其樂融融的氛圍被推到這么一個節(jié)骨眼上，白卯奴不止是心覺尷尬那么簡單。面色焦灼，心下一懷思緒開始翻涌如潮，努力在尋一個可以遮過去、圓謊子的辦法。

    皓腕被壓了一壓，卯奴側(cè)目，是青青按住了自己。四目相對，一抹忖量會意在心，卯奴點了點頭。

    青青在這時起身，也不兜轉(zhuǎn)，直對著王晏陽走到他身邊。

    “你……要做什么？”那日白府一行，對那鼓樓之上貌美如花卻行蹤似鬼的“妖婦”，這么久了，王晏陽顯然還是心有余悸的發(fā)緊！

    青青并沒有怎般冷面冷聲，相反，面上噙了一抹淺淺的溫存笑意，一雙杏眸忽閃起若許天真懵懂：“大姐夫，你剛才說什么？”唇畔一牽，帶起兩點淺淺的梨渦來，“什么白府？我跟姐姐一直在姑蘇安身，你一個臨安的捕快，何曾到姑蘇去拿過我們？為什么要拿我們？”

    這連串柔然款嫩的天真無邪之音，把在座眾人又一次做弄得陷入愣怔。

    青青行步離了晏陽幾分，向白卯奴微側(cè)首。

    眸光一錯，卯奴明白了青青的遮掩之法是什么，沒有多言。

    徐宣贊亦在這時解過了青的意思，忙也揚聲補充：“就是嘛！”目光看向姐夫、轉(zhuǎn)而又十分怨怪的看向姐姐，“你們怎么見了姓白的就懷疑是那盜官銀的姑娘……我娘子跟她有什么關(guān)系！”

    “這……”如此頗為戲劇性的一幕，被青青和徐宣贊演繹的又是如此連貫順勢，居然把紅雯也弄得有了幾分糊涂，“哦，說了半天不是同一個人啊？”似問又誠然不確定的厲害。

    “當(dāng)然不是了！”徐宣贊緊皺眉頭趁熱打鐵，把她已經(jīng)混亂了的思緒再攪得更亂一些。

    青青抿抿花瓣質(zhì)地的薄唇，重又迎晏陽碎步挪幾分過去：“大姐夫。”眨了眨眼睛、語聲愈柔，“你再看看，我是你要拿的人么？”眸光清澈若水，唇畔笑意蹁躚繁茂。

    晏陽下意識的動動喉結(jié)咽了口口水，皺眉斂目細細又看了半晌：“好像不是你……”聲色訥訥的，幾分木怔。

    青青心底下一個好笑，面上卻平淡無波：“那大姐夫你再看看。”邊說話邊抬臂展袖，在當(dāng)?shù)乩镂⑽⑥D(zhuǎn)了一圈，“我衣上可有線？我對光可有影？”

    “這個……有。”王晏陽實事求是。

    青青止了步子淺而螓首、噙笑又道：“那我可是鬼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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